下午,谢呈约了三相门的柳小姐在云州闲逛,试试看能不能探听出什么来,没成想又又又撞上了沈曦,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沈曦当众闹事,打的人还正好是柳梨梦的弟弟柳礼笃。
柳梨梦出手要救自家弟弟,她一介女流,武功比沈曦好,却远不如宋墨君,谢呈自然跟着帮忙。
沈曦虽不会武功,却也知道谢呈本事不小,让人收了手,亲自走过去踹着了脚躺在地上的柳礼笃。
云州上下都知道她不会武功,一掌下去要是把她打出个好歹,怕是难以善了,谢呈是男子又不好去拽她,只得柳梨梦上前拉住她,谢呈趁机把地上的柳礼笃扶了起来。
对方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左臂无力的耷拉着,谢呈摸了摸,猛地一下将他的手臂安了上去,疼的柳礼笃瞬间嚎了一嗓子。
沈曦见谢呈来了,不欲与他争论,转身便想离开,却被柳梨梦拉住质问道:“敢问沈小姐为何打我弟弟?”
沈曦还没回答,那边柳礼笃闻言哭喊道:“谁知道这毒妇怎么想的!我在街上走的好好的,她便让人把我打了一顿!”
沈曦冷哼一声,“阳关大道你不走,偏偏在巷子里去非礼人家小姑娘!”
“什么姑娘!那是爷的小妾!”柳礼笃气愤道:“我早说了那是我的人,你还在这里空口白话的造谣!”
他疼的捂着嘴边,还不忘大声道:“你就是气我姐姐和谢大人关系好,心下嫉妒,想着拿我出气!”
“谁不知道你们沈家当年背信弃义!现在见谢大人风光了,又想和谢大人攀这门亲事,真是没皮没脸!”
倘若沈曦真有这种想法,说不定要被柳礼笃的话激的恼羞成怒,可他们沈家自始至终都没想和谢呈再有牵连,是以沈曦听完他这话,只道:“你说那是你的小妾,可她明明在呼救,四处避着想躲你!”
“沈曦,你血口喷人!”柳礼笃气红了脖子,大骂道。
双方各执一词,谢呈也不知该信谁时,旁边的摊贩道:“柳公子说的没错!他明明白白说了那是他的妾室,沈小姐还是出手打人。”
他话音落下,周遭围着的不少人全都纷纷附和,全都站在了柳礼笃这边。
“沈小姐仗势欺人!”
“柳公子的解释她根本不听!她就是心肠歹毒之辈!”
“人家的小妾见自家公子被打,哭着求着你你都不听!人家只好哭哭啼啼的回去搬救兵!”
“你们说谎!”沈曦身边的丫鬟不可置信的大吼道,她看着这些人一窝蜂的往她家小姐身上泼脏水,红着眼睛争论道:“她梳着姑娘发髻,哭哭啼啼的求救,是我家小姐仗义出手相助,你们全都在说谎!”
她话落,刚刚她们救下的那名姑娘梳着妇人发髻带着下人便赶来了,见到柳礼笃哭着扑到他身上,嘘寒问暖的关切着。
她的发髻束的十分好,不是整齐的,而是散落着几根发丝,衣裙上也沾着灰尘。
这么一出大戏,沈曦看的明明白白,她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她不急不慌,唇角甚至勾着一抹笑容,面带嘲讽着看着这一切,冲站在她身边柳梨梦小声道:“柳小姐是笃定我心高气傲不屑出声解释,也笃定对面那个破落户不会听信我是吧?”
柳梨梦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沈小姐,你该向我弟弟道歉了。”
沈曦轻嗤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呈一眼。
“她就这么走了!?”柳礼笃见她离开,走得潇洒至极,衣不沾尘,没一点儿狼狈,不由气愤。
柳梨梦叹了口气,“谁不知道沈时拿这个妹妹当命,你还想她如何?”
谢呈听她这样说,心底和柳礼笃生出同一种气愤来,对沈曦的狂妄不满,又碍于和沈时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她怎么也不知道个歉,没礼数。”
“她嚣张惯了……”
谢呈听了这前一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柳梨梦接着道:“我们不想和灵竹山庄有生意往来,不想闹得太僵,只好忍让了,不过谢大人位高权重肯定不惧他们灵竹山庄,不必看沈庄主的面子。”
谢呈心说,你太高看我了,对着她哥我更硬气不起来。
他不说话,柳梨梦继续道:“因此还请谢大人为我弟弟讨个公道。”
谢呈:“!”
柳梨梦原以为谢呈会二话不说的应下,毕竟沈家当年的所作所为,谢呈应当是恨毒了他们的,至今没发作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由头,如今她递了个对方的把柄上去,怎么谢呈反倒还犹豫了。
谢呈看着柳梨梦,对方目光殷切,澄澈坚韧,她救他一命,现在只是想为弟弟讨个应有的公道,他为何不应呢!
他和沈时的事情说到底是沈时挑衅在先才致使他们俩中毒,他难道要让沈时抓着个把柄,继续作威作福吗?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沈曦做错了,他不过是还柳家一个公道!
谢呈思及此处,应道:“好!”
沈曦回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沈时说了,末了,轻蔑道:“那个破落户那么蠢,不知道怎么当上朝廷大员的。”
沈时笑笑,没说什么。
原着中柳梨梦便是诡计多端的,只是在男主眼里是聪慧伶俐,她一直伪装的很好,甚至在柳门主做的那些事被抖落出来时,她不仅没受牵连,还被男主心疼了好久,有着救命的恩情在,又是一朵聪明的解语花,她可是在男主心底排第一的可心人,宋墨君都在她手上吃过大亏。
“柳梨梦这么算计他,是图什么?”今日这事情,看起来是她被算计了,可是事到如今只有谢呈还被蒙在鼓里,他才是被彻底算计了。
“唯恐我们和谢家再有瓜葛吧。”沈时点明道:“她想当谢夫人,而前段时间你在小福山帮了谢呈一事,让柳梨梦这个救命恩人的恩情变的没那么值钱了。”
沈曦闻言极其无语,“柳梨梦那么聪明一个人看上谢呈什么了?”
这个问题沈时也知道,柳梨梦是柳门主的爱女更是心腹,柳家的事务她都有沾手,谢呈来云州的事让他们不安,而打入谢呈身边则更利于行事。
他同沈曦玩笑道:“说不定就是看上他没脑子好骗了。”
沈曦乐了声,“哥哥说的有理。”
他们兄妹说了会儿话,官府便来人了,说谢大人要“请”沈曦沈小姐。
沈时同沈曦对视一眼,安慰她道:“别慌,哥哥陪你一起去。”
沈时走的路上便开始想某个没心肝儿的小狼崽,前些日子刚睡过,今日还敢来抓他妹妹了!
谢呈在堂上坐着,一遍遍捋着等会儿要说的话,他让人去带沈曦,沈时肯定也会跟来,不过他们不占理,他不怕。
谢呈设想着沈时会说的,又想想自己该回些什么,公是公,私是私,救人是救人,伤人是伤人,不能混为一谈。
他有些焦虑的想着等会儿说的话,暗自嘱咐自己千万不能再被他们兄妹俩胡搅蛮缠的说的哑口无言。
他想到沈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又想起他那双清透冷漠的琉璃眸,越想越偏,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想到沈时那身雪白的皮肤,粉色的菱唇了,很快,他便意识到是蛊毒发作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大人,沈小姐带到了。”
谢呈抬眼之见沈曦立在堂上,并没有沈时的身影,刚长舒一口气,便是心急火燎的痒,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哥呢?”
沈曦闻言好笑道:“谢大人召我来此,就是想问我哥哥?”
谢呈舔着发干的嘴唇,浑身上下都是痒的,根本顾不得沈曦的态度,追问道:“你哥在灵竹山庄吗?”
沈曦见他一个劲儿的问沈时,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旁边柳梨梦的和柳礼笃都不知谢呈是怎么了,沈时不来不是更好处置沈曦,怎么非要追问沈时,难道是想一块儿惩处他们兄妹两人?
谢呈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丑,他攥紧拳头,由于强忍着,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去把沈时找来!”言罢,便起身往外走。
沈曦见他这模样,心下慌张,“我做的事,你找我哥哥做什么!”
“你不是迁怒于柳公子吗?我迁怒你哥哥也没什么不合理的。”这么多天谢呈终于见她脸上有了一丝胆怯,硬是强撑着身体的不适,继续吓唬她,“你身子弱,是女流之辈,又无内力护体,受不了酷刑,料想你哥哥习武多年,定是个能在酷刑中好好活下来。”
“谢呈!”
谢呈一看她气的都开始直呼其名了,心中爽快,“去把沈时抓来,我要亲自施刑!”
他话音刚落,迎面便撞上了晚来的沈时,双方一对视,眼神便再也离不开对方。
沈时听了一句便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顺着说道:“我受刑,你便会放过我妹妹?”
谢呈立即颔首,待沈时一同意,拉着他往地牢里快步走去。
“不在那儿做。”路上,沈时小声同他道。
谢呈握着他的手安抚的捏捏,回头朝他笑了下,无情道:“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