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没跑,昨日,他们寻了处小道观暂住,安顿好沈曦,开始同她坦白他与玄阴教的那些事。
沈曦听见他说他和玄阴教有牵扯,倒吸了口凉气,谢呈来云州是何故,他们都清楚,“那,那……”
“我今日来就是要处理这些事的。”沈时道,“你别慌。”
沈曦能不慌就怪了,她哥哥可是与虎谋皮!
她结巴道:“谢,谢呈……”
“谢呈可能猜到了。”沈时道。
沈曦捂着自己嘴巴,一双凤眼瞪成了圆杏眼。
“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他们窝藏的地点,杀了那群恶贼,只是曦儿你要同我一起,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护你周全。”沈时沉稳道。
沈曦担忧道:“谢呈能信我们吗?”
“我之前让他们给我和谢呈下过毒,迷惑过他的视线,我们俩现在性命相连,他即便不信,也不会立刻杀了我,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他说着,话音一转,说道:“可是曦儿你不同,你以后莫要气他,他惹你不高兴,你同我说,我去说他,有那毒在,他不会对我如何的。”
“可一旦毒解了,哥哥你岂不是?”沈曦说不出后面的话来,目光关切的看着他。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沈时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你聪慧,我们兄妹联手还不哄不住他吗?”
沈曦见他一副手到擒来的轻松模样,苦中作乐的笑了声,“哄傻子玩儿吗,我能做好的。”
“他吃软不吃硬,特别容易哄。”沈时教她。
“哥哥试过了?”沈曦问他。
沈时点点头,“就是个小狗,不能和他对着叫,扔根骨头打发他比什么都有用。”
沈曦被他的比喻逗的笑了声,“我知道了,哥哥放心。”
沈时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见时间不早了,想着让沈曦早早睡下,没想到沈曦却拉住了他,和风细雨的警告道:“哥哥,以后再做这种决定需与我商量一下的,不然再碰到此种险情我是不陪你冒险的,说不定还会去卖兄求荣。”
沈时揉揉她脑袋,“知道啦。”
沈时说的轻巧,可一点也不轻松,他们出来时说的是游玩,贴身的护卫加上沈曦身边的九人,只有十三人,可谓是艰难抵挡。
谢呈追出城外不久便看见东南方上空炸开了一朵白日焰火,心有所觉的立马朝那个方向追去。
沈曦和身边的丫鬟手握着手,另一只手都握着一把长剑,小丫鬟吓的脸色青白,攥紧了手中的剑,沈曦表情更多的则是凝重,情况实在不好,对方人很多,他们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一点,也出乎了沈时的意料,书里说男主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杀得他们落花流水,敢情有这么多人!!!
他骂了句脏话,只希望有着男主之力的小狼崽赶紧来救驾!
谢呈看见烟花时便加快了速度,听见刀剑声时心中更慌,马背借力,运起轻功朝前方奔去。
“沈时!”
沈曦头次觉得谢呈如此顺眼,长舒了一口气。
谢呈的到来轻而易举的扭转了战局,沈时直接让他们的人退出了战局,只管保护着沈曦这片一亩三分地。
沈时看着独自应战的谢呈,见他无暇分心,小声对他们道:“表现的再凄惨些。”
一群人闻言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沈曦也知道这是卖惨的好机会,随意抽出两支发钗远远丢开,让几缕头发自由的散落下来,然后对想效仿的小丫鬟道:“你不必了,你的表情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小丫鬟死里逃生后喜极而泣的哭声一顿,挂了泪珠的脸上被沈曦的话逗的笑了下,模样又怪又可爱。
沈时见识了谢呈一个人把他们一群人包围,并且被把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后,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谢呈解决完他们,回头,一眼瞧见沈时捂着肩膀靠在一棵树下。
白衣染血,青丝垂落。
他快跑过去,嘴巴刚张开,沈时便说了一堆玄阴教在云州各处藏匿的地点,“现在没时间说其它的,你快回去派人捉拿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那你……”
“我没事,你快去。”
谢呈没再犹豫,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回了云州。
沈时的叛变来的太过突然,谢呈又行动迅速,玄阴教几乎被一举剿灭。
对于他们咬沈时的话,谢呈一概不信,并且还在事情基本了结后,宴请了云州官员以及江湖上宋掌门,柳门主等人,当着众人的面敬了沈时一杯酒,大肆夸了沈时一番。
柳家人听见他说他和沈时联手,沈时卧底在玄阴教中是他授意的,一整个无语,心里面白眼都翻到天上了,面上还得堆着笑称赞他们好计策。
整个宴会中最让谢呈意外就是沈曦站起来向他赔罪了,她说自己不知情,误会了他,还主动提起当年的事,赔礼道歉,说自己目光短浅,末了还夸了他一番。
人家姑娘都主动道歉了,谢呈不可能让她下不来台,他可不知道,沈曦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对沈时道他太好糊弄了。
待宴席散后,沈时面上和沈曦乘马车离开,行至半路便下了马车,折返了回去。
谢呈在屋里盯着窗边瞧,席上,他冲沈时眨了好几次眼,沈时肯定看见了,就是不知他会不会来。
沈时给他说的地方他确实抓到了人,但是沈时又是从哪听来的,总不能他刚加入玄阴教,一件事没做成,对方便坦诚相待了吧?
再者,沈时出城怎么不和他说一声,他是真以为对方要跑才追出去的。
沈时在窗外看着他蹙眉沉思的模样,把说辞又想了一遍,才翻窗进来。
“你来了。”
“多谢谢大人送的伤药,我特来道谢。”沈时说着把他之前心不甘情不愿送给他的玉坠又还了回去,“谢礼,料想谢大人应当会喜欢。”
谢呈看着那个玉坠,听着他客气疏离的话,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和我一刀两断。”
“这不是我们先前说好的吗?如今玄阴教被铲除的大半,我们恩怨两清。”沈时道。
良久,谢呈轻笑了声,狐疑的打量了沈时一番道:“玄阴教的人齐齐咬定,说你已经加入他们快两年了。”
“无稽之谈。”沈时没想到他头一个反应不是挽留,而是阴险的想要挟自己。
小疯狗,他腹诽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