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开车回别墅,发现家里来了人。
是李玉美。
她似乎才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热茶冒着气。
英伯站在一侧,耐心倾听关于她的事情,吐槽着女儿竟然不接她电话将她拉黑等荒唐事情。
崔柔换了鞋,径直走过客厅,将她当作空气。
李玉美吐槽的唇形张着,见了她伸手招呼的样子,十分滑稽。
似乎一下子就要从眼前走过,她停顿了半秒,突然跳起来过去拦下她,十分地迅猛,“柔柔!你为什么不接妈妈电话?”
崔柔迎着她的视线,很好笑地扬着眉眼:“你不是刚刚说过了,我把你拉黑了啊。”
李玉美脸色一拉,整个人十分地难堪。
虽然心底有火气,但是这次是来求助的,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十分讨好,“柔柔,妈妈知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原谅我,可是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有再多的怨气,妈妈都愿意承受,毕竟我们之间有着最浓厚的血缘关系,这是一辈子都抹杀不掉的,所以,柔柔,妈妈到底怎样做,你才肯放下心底的心结,原谅妈妈?”
崔柔都不想听她在这里叨叨,神色很冷淡,直接开口戳穿她,“如果血缘关系那么重要,你们当初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将孩子扔去孤儿院呢?
现在看有利可图了,就凑近过来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实话告诉你,三千万的高定礼服,你自己花了,那你自己去解决,我一分都没有。”
她冷漠走过去,很决绝。
李玉美气得跺脚,“柔柔,你要不要这么绝情?你是不是要让我成为全帝都的笑话?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傅家这样的豪门,连一件三千万的高定礼服都付不起,别人怎么看你们?怎么看傅家,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她直接道德绑架。
崔柔冷笑,“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想死就去死,别来烦我谢谢。”
她上楼。
李玉美被那句气得当即上前拽住她,她力气大,但还是被崔柔躲开,她怒极恨声指责,“就这么想要看着我死是不是!那我死给你看!我死在你面前!”
她似乎穷途末路,发了狠地朝着墙壁撞去。
要用死威胁她。
然而崔柔冷眼旁观,动也没动。
倒是英伯连忙过去拉扯住,“哎呀,别做傻事啊,有事好好说,没必要这样的。”
李玉美被英伯拉扯住了,开始大声哭诉。
毫无形象可言。
她只想通过这样的指责,让旁人也去指责崔柔,让这个冷血至及的女儿能够感到羞愧,知错悔改。
好好孝敬她这个亲妈。
但英伯只是这栋别墅的管家,他无权置喙更多的事情。
崔柔这么做,他也能够理解。
只是碍于情面,拉扯两下罢了。
是以,李玉美只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不会有任何结果。
直到傅忱霄回来,她一个扑通过去想要抓住傅忱霄对她女儿继续进行控诉,而因为傅忱霄躲开,直接扑街,撞到了桌角。
头破血流。
李玉美吓到尖叫。
摸着额头撞出来的血,生怕破了相。
哭得惨兮兮。
卖惨总能获得一点关注,或是同情。
傅忱霄看了一眼已经上楼的崔柔,那孤冷瘦削的身影在几分酒意下,起了作用,竟莫名有几分触动。
他了解过她所有的经历,是知道她所有情绪来源的。
恨,被抛弃,就是这么直接。
傅忱霄漆黑视线收回,看着在客厅哭得不可开交的人,拧着眉头,冷漠地挥手让英伯将人扶起来送医院。
李玉美捂着额头,不分情况像抓住稻草一样地哭喊着,“女婿啊,你评评理,我这女儿是不是太过分,要不是我拿出的婚约,你们能够订婚吗?攀上你们傅家,她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么这么白眼狼啊!让自己亲妈去死,怎么说得出口的!”
傅忱霄隔了好些距离看向她,他喝了一些酒,被吵得头有些晕,眼神墨色更浓,染了戾气。
点燃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又冷漠不耐:
“还没结婚呢。”
李玉美心一惊!
这话是不是代表傅忱霄对崔柔并不是那么满意?!
结婚了都能离婚,何况是订婚,再退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豪门阶层,又要立刻打回下层去吗?
绝不可以!!
李玉美立刻起身讨好似地道:“傅总你千万别生气,也不要和崔柔那个不懂事的计较,有脾气千万不要惯着她……”
她话还没有说完,傅忱霄伸手抖了抖烟灰,十分没有耐心了。
“英伯!”
英伯连忙拉着李玉美往外。
“夫人你头上流好多血了,别再说话了,快去医院。”
人一走。
房子里才恢复安静。
傅忱霄仰躺在沙发上,抽完一根烟,感觉酒气仍旧未散,去冲泡了杯咖啡,看见回来的英伯。
冷声嘱咐:“以后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英伯垂眸应道:“明白了。”
谁知道崔小姐的母亲会这样呢。
唉。
傅忱霄端着咖啡杯上楼的时候,崔柔正好下楼。
他抬眸轻扫她脸庞,神色平淡如常,似乎已经将刚刚那场闹剧抛之脑后了。
“傅总,谈谈吧。”
崔柔开口,眼神直看过来。
头顶光线扫下来,那浓黑的睫毛纤长。
傅忱霄眉梢微动,视线微沉,眉眼间透着倦怠冷漠,“关于我拍下的那块古墨吧。”
崔柔往后退着上一个台阶,主动拉开一些距离,“没错,本来我去拍卖会就是冲着那块墨去的,但价抬太高,我没钱拍了。
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拍下来,说吧,怎么才肯借我用一次。”
傅忱霄将她行为看在眼底,“很简单,什么都不需要,直接拿去用就行了。”
说着错身上楼。
高大身形冷淡懒散,经过的时候有些许的酒精气息混合着烟草味。
崔柔微愣,转身看过去,“就这样?什么条件也没有?!”
“随便出手,花不了多少钱。”
“……”
55万!
傅忱霄走到最高台阶,忽然回头看她,几分睥睨之姿,浓黑视线往下:
“其实你也不用会以为欠下人情,订婚协议在,有些分算不清的,不用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