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洮给赵信画完眉『毛』, 又抬着赵信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这才满意的点头。
不错, 完美了。
说真的, 这赵信的颜值是真高,这锋利的剑眉, 这深邃的黑眸……看的人真是移不开眼睛。
要不是这人每天一身煞气, 估计走街上八成也要掷果盈车。
苏洮想到这里, 都觉得自己能闻到那些围观赵信的姑娘们身上的脂粉味。
等等?
这味道不好像不是幻觉?
苏洮寻着味道,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脂粉味的源头好像是赵信
苏洮放开赵信, 退了一步,发现味道还是很大。然后又退了一步……
还是有味道。
这倒也正常,给赵信用了那么多水粉, 没味道才奇怪呢。
就是这香喷喷的赵信……
怎么就这么违和呢?
算了,不管了事急从权,反正离得那么远,这雷一刀又没胆子跟赵信近距离斗将, 发现不了。
于是苏洮完全没有一点愧疚的对赵信说道:“雷一刀到胡家庄之后,还请将军与在下做一场戏。”
苏洮问了一句,等了半天, 就只见赵信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自己, 但就是不回答。
这什么情况?
苏洮正心中疑『惑』, 就见赵信似乎僵了一下, 然后又瞬间恢复到平常沉默冷冽的样子。
“先生请说。”赵信开口, 语气还是如以往一样的低沉, 却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等雷一刀到了,将军便这般这般”苏洮全部心思都在之后的计划上,对赵信那些微的变化浑然不觉。只继续将自己的安排说出:“为了让雷一刀相信,将军最好尽快派人放出消息”
……
雷一刀带着队伍,不多时就到了胡家庄。
看着这里守备森严的样子,就知道这胡家庄怕是早有准备。
雷一刀打马上前,拿着鞭子骂道:“叫苏洮这阴险小人出来!”
苏洮早就等在城楼上了,闻言就走上敌楼。
雷一刀一见苏洮,怒气更甚。
“我不计较你这厮那克主的名声,好心为你报仇,没想到你竟然忘恩负义,算计于我!”
苏洮站在敌楼之上,冷笑道:“你这杀戮成『性』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说我杀戮成『性』,你这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又做了什么?”雷一刀冷笑道,“还不是袖手旁观,看着我占了冯家村!”
苏洮朗笑一声:“谁说我袖手旁观了?你这不是被我引到了胡家庄么?”
雷一刀闻言惊疑不定:“你此言何意?”
苏洮但笑不语。
正在此时,一匹快马从远处而来。
“报!”马未挺稳,马上一身血迹的山匪便翻身而下,跪趴在雷一刀面前,“有一队人马袭击了冯家村,弟兄们就要抵挡不住了,请将军快派增援!”
苏洮闻言抬头看了看西斜的日头,笑道:“雷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派援军了,现在冯家村的村民已经被我救走,你派人回去也是白跑一趟。”
雷一刀在苏洮逃走之时,就知道苏洮在算计他,于是这一路行来,他放出数十探马,将路边一草一木都探查的清清楚楚,就是为了防苏洮设下埋伏。
结果这一番功夫全都是白费,苏洮的目的根本就是调虎离山,趁他们不在冯家村,派人偷袭冯家村救出村民!
他中了这厮的『奸』计!
意识到被耍了的雷一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看苏洮站在高处的敌楼上,就能想到这人是如何在心中嘲笑他的愚蠢。
心中怒火冲天的雷一刀一脚将面前跪着的救援士卒踹飞三米远,用鞭子指着苏洮大骂道:“卑鄙小人!今天老子非破了这胡家庄,将你捉来千刀万剐!”
苏洮闻言大笑:“来的好!正有人恭候你多时!”
说罢,苏洮拱手施礼,请上一身着玄甲,手执丈八长枪之人。
雷一刀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人竟然是本应在外未归的赵信赵崇奉!
“雷一刀,我家赵将军可是早就期待与你一战了。”苏洮看本要进攻的雷一刀停了下来,立时就嘲讽道。
雷一刀只立在那里,并不答话。
雷一刀副将上前,低声道:“将军为何不命令进攻?这胡家庄只有一百人,我们四百人,一拥而上,不愁不破此地。”
“你懂甚!”雷一刀呵斥道。
他心中忌惮赵信,毕竟当年他是看着赵信怎么一步一杀,浑身是血的冲入敌方阵中,斩杀对方大将。现在让他和赵信交手,即便他兵力是赵信的四倍,他也心中发虚。
再者,暗探传回的消息是赵信不在胡家庄,但这人竟然就在此时出现,那胡家庄内只有一百人这消息是否可靠就难说了。
若是胡家庄内真只有一百人,那避战还来不及,苏洮怎么会有胆量挑衅于他,激他进攻?
雷一刀越想越觉得胡家庄内必有伏兵,于是顿生退却之意。
但就这么退了他面上不好看,便打算给自己找个台阶。
于是雷一刀冲站在敌楼上的赵信一拱手,道:“原来是赵信赵将军!溢水一战后你我各奔东西,赵将军别来无恙否?”
雷一刀其实根本就不把什么同袍之义放在心上,一同起义互称兄弟之人他都能背后捅对方一刀,更别说在战时点头之交的友军将领赵信了。
说出溢水一战这事情,不过是想找个退兵的借口,顺便卖赵信个人情。
“我雷一刀不忍与昔日并肩作战之人刀兵相向,故而撤军。”这话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然而雷一刀想的好,他本以为他打了招呼,赵信于情于理都该回应一声。没想到这赵信就跟没看见他一般,仍旧是一身玄甲站在那里,跟个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雷一刀十分尴尬,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又用更大的声音道:“赵将军莫非功成名就,就不屑与故人相认?”
雷一刀用这话故意挤兑赵信,这赵信要是还不答话,那就坐实了赵信是个眼高于顶跋扈嚣张的无礼之徒。
雷一刀本想着赵信这下该回话了,没想到赵信依旧沉默。
这下就把雷一刀晾在那里了。
雷一刀要再扯什么同袍之情不忍对战,雷一刀自己都说不出口。
这赵信一直不说话,不就是摆明了真看不起他。雷一刀即便对赵信有所忌惮,现在也不由怒火中烧。
对,他雷一刀现在是混的不好,混成了个山匪。
但你赵信又是什么东西,不过被爹妈卖给无衣教的奴隶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但雷一刀即便心中怒火连天,但对于自己小命的看重,让他并不会轻易被怒火冲昏头脑。
苏洮之前努力激将了雷一刀两次,雷一刀还是一见赵信就想退兵。现在若不是苏洮一开始就挑衅嘲讽拉仇恨,又让赵信不要和雷一刀说任何话,激怒雷一刀,雷一刀怕是早就跑了。
这人实在是惜命的很。
不过雷一刀也有个一般人的通病:就是要面子。
现在雷一刀被这么下脸,打又不敢打,走又不甘心,简直被架在了当场。
苏洮一向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再这么把雷一刀晾下去,苏洮怕他豁出去不要脸面,就这么跑了。
到时候他这一百人可拦不住对方。
于是苏洮表面上嘲讽,实际上给雷一刀递了个台阶:“天『色』不早,怎么雷将军你还不领兵来战?莫要耽误我们用晚食!”
苏洮这话表面上的意思是:打你不用半个时辰,打完我们正好吃晚饭。但实际上,其实是在暗中提醒雷一刀可以用埋锅造饭这个借口暂时扎营,来摆脱面前这个打不敢打,撤不能撤的尴尬局面。
苏洮也不担心这家伙听不懂,雷一刀正绞尽脑汁想借口呢,不可能漏掉他话中的提示。
果不其然,雷一刀立即从苏洮的话中找到了灵感:“哼,莫要激将于我,你的计策我已经看破!我们远道而来,你们以逸待劳,想激我立刻进攻?笑话!我今晚便扎营休整,待明日养足精神,便与你一决胜负!”
苏洮:
苏洮心道:令雷一刀扎营get,但神特么的远道而来!
他本以为雷一刀会用吃饭这个借口来暂时休战,毕竟阎王还不差(差遣)饿鬼呢,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雷一刀总不能让跟着他的士卒饿着肚子打仗。
等吃完饭这段时间,以雷一刀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察觉到一丝不对,察觉到有问题的雷一刀就更不会走。
苏洮是这么计划的,谁知道雷一刀这么痛快,直接就说不走了。
就是这理由有点牵强:冯家村和胡家庄近在咫尺,天知道你们一帮山匪过来能有多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