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在做什么?”
王胤注意到,自家兄长,堂堂宰执之子,此时正趴在女尸身上痛哭流涕,他顿时傻眼了。
那一声兄长,他喊出之后,但见兄长王麟,缓慢的移动着脑袋,当看到他的面孔后,不顾忌地上的肮脏,竟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鬼啊!
二弟,你就放心的去吧!
你死了,兄长我一定会给你多少纸钱,一定让你在地下花个够。
还有,兄长我还会给你烧房子,一定让你在下面住。
你别过来,莫不是不满意,放心!
兄长会让画师,给你画几个美女,也给你烧下去!”
王麟这古怪的表现,看得围观百姓,一愣一愣的。
而王胤,则是担心自家这兄长,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怎的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终于,有围观百姓看不下去了,指着王胤道:“这位公子,你眼……你看仔细点,那是人,不是鬼。
鬼大白天的,哪里敢出现?”
“是啊,是啊,这公子,我王大锤明明看着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可没有从地下钻出来!”
“公子,这是二公子,只怕那担架上的尸体,不是二公子!”
……
王麟只差对着面前的人影磕头了,但闻周围声音,直接站起,慢慢走进王胤。
“二弟,是你吗?你没死?那这数谁?”
王胤松了一口气,他兄长终于便正常了,变得可以正常交流了。
“兄长,你掀开,看看她的脸,那和我长得一样吗?”
王麟慢慢走过去,掀开麻布一看。
???
女尸。
他的脸顿时垮了,叹息道:“我也不知是这样,只听爹说你死了,再看到捕快抬出来,外面还盖着你的衣裳,所以……”
想到今日所见,王胤身上,不自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兄长,别说话,我们先回去。”
王麟拉着弟弟王胤的袖子,目光看向了刘府,道:“二弟,你没事就好。但你忘了,爹可是说了,你要取得那刘平的谅解,现在这般回去,爹怕是会生气。”
王胤神秘兮兮道:“兄长放心吧,这事我和刘平已经达成了共识,只是首先,这小子府上发生了命案,他要能全身而退才是!”
王麟的眼睛也转了转,两兄弟的头凑在一起,他嘿嘿一笑:“原来如此,嘿嘿,那先回家,免得爹担心!”
王氏兄弟离开的时候,正巧刘平包拯几人也从府内出来。
望着王氏兄弟鬼头鬼脑的模样,刘平摸了摸下巴,他这次向王胤的索赔,看来是轻,否则此人的步伐,也不会这么情况。
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眼前,面朝包拯拱手道:“包兄,此时可否洗脱刘某的嫌疑?”
包拯望着前方那又被抬起的女尸,再想到只寻到一块的瓦片,然后朝后看了眼被毁坏的刘府,斟酌道:“刘公子可能真和这场命案无关,但这两日抽空,还是需要去一趟开封府,做个笔录。”
刘平点了点头,他看向吕哺兴,道:“吕兄,劳得今日做了个见证,刘某今天要去开封府一趟,下次请你吃酒!”
吕哺兴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躲避:“好说,好说,那刘公子你们忙,我先回家了,否则天黑还不回家,我娘是要打死我的!”
说完拱拱手,吕哺兴上了吕家的马车,很快消失在路口。
天还是中午,这吕哺兴的理由,太过牵强了,刘平撇了撇嘴。
见没有好戏看了,周围的吃瓜百姓,也有散去。
转眼间,整个刘府废墟前,除了一行捕快,还有刘府的仆人,以及刘平等人外,几乎没多少人。
包拯却没直接返回开封府,向推官汇报的意思,而是让其余捕头回去,他只带着杜捕头,沿着刘府院墙外走去。
刘平对包拯的好奇未减,说是两日内到开封府做笔录,他也不着急,索性跟着包拯一起去看看。
看看自家府院,是怎么被人趁虚而入,又是怎么被人陷害的。
半刻钟后,三人停在失去瓦片的地方。
院墙上的痕迹还是新的,从里面看,没有看出太大的端倪,但从外面,却看出了问题所在。
掉下来的两块瓦片,显然没有连在一起,相隔还有巴掌远。
包拯拿着手比划了下,喃喃道:“当日入刘府者,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刘平沉思道:“包兄,难道说,这两人都会轻功不成?我家府院的院墙颇高,普通人出去进去,若不搭梯子,那是完全上不去的。”
包拯思考道:“大概率是两个会轻功的人,还有那块瓦片,若是我没猜测,是那人故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的?!”杜捕一惊道。
而刘平却是若有所思。
若是两个会轻功的人。
那么情况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同伙,一种不是同伙。
可若是故意留下的,那就不是同伙。
且有如此武力,甚至不惜以有轻功的武者,把一具尸体塞到他府上的水井,说没有猫腻,是没人会相信的。
包拯突然看到刘平,又道:“刘公子,可否与包某,再详细诉说下,你和那位王家二公子,为何结怨?又是如何这位孙姑娘交往的?”
这本是到开封府做笔录的事,但包拯问起,刘平也就详细的说了一遍。
几人边走边谈,方向赫然是开封府衙的方向。
丑奴担心自家公子的安危,见刘平说要去开封府一趟,便自告奋勇的跟了去。
对刘平熟悉,并确定他没有作案动机后,包拯也透露了下安静的详情。
原来这位被害人名叫孙莲,自小被卖到妓院,但属于那种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于开封府内,租住的有一处小院。
位置就和刘釜紧靠着,在旁边的那个巷子里。按照包拯的说法,他在里面认真检查过,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钱财被盗。
且于那处妓院歌坊,他也探查过,所以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放在了刘府。
刘平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包兄,背后那人,以人命让我刘府粘上了干系,想必早知开封府多会排除我的嫌疑,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某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