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宁营突袭之地,战况实际更为严峻。
其北侧营地,实际尚留有七百人进行防守。
在宋军到来,绕道一侧时,此地西夏军虽有慌乱,但还算应对迅速。
也幸好刘平提前留了个心眼。
即是本部人马全部来攻之时,另以虚张声势,于已经变暗的密林之内,留下百十号人,不断高喊,于西夏军以迷惑,让之看不出宋军的真实人数。
这种办法,非常奏效。西夏军见此,待看日头落下,便守卫与关城相连的营地之内,不敢外出。
与此同时,但因曹琮在另一侧不要命的发动的另一攻关,导致北侧的关城彻底关闭,兵士便是严密防守,也不敢下关支援。
遂,刘平与狄青部,数百人,面对的实实在在只有这七百人。两方几经势均力敌,谁能消灭谁,或者谁能笑到最后,则要看双方兵士之个人素质,还有于胜利的渴望程度。
谁勇,谁强,谁就能胜!
“杀!”
狄青率部一马当先,实际已经冲营三次了。
三次冲营之战中,幸得顺宁营这几日的训练,便是冲锋也好,撤退也好,全军兵士之内,皆是迅速,无一掉队。
而在与西夏兵交战之时,两两配合,辅助之前的小队刀阵,各小队之间,交替掩护,于此之下,即是面对高大威猛的西夏人,也能硬抗。
这里到底是平地作战,不是马背上,而在歼灭了几十,上百的敌军之后,顺宁营中宋军兵士,无不找回了信心,一个个更加勇猛。
此战之间,刘平同样参战进来。
同上侧迂回战术不同,今次和西夏军的作战,除了最开始的出其不意外,余者包括当下时候,可不都是正面交锋。
便行如此交锋下,不仅需要兵士们的勇武,更需要将领们的敢为人先,这样才能激励士气。
狄青率部冲在前面,即是胆小孙卫,这次也赢得了勇气,冲在前面。旁观程墨等昔日的伙头兵,今日的统兵小将,同样如此。
刘平又焉能与后,遂而他拿着长刀,练习着在东京时,展辰教给他的屠夫杀猪刀法,配合着狄青这些时日,教授的要义,再应用着展昭于之说道的躲避身法,不断在西夏军的营地之上,横冲直撞。
直杀得了七进七出。
刘平的脸上,便是全身上下,无不为鲜血染满,即是他之本身也留了血。
到了此时,天色已经全黑,背后关城上的喊杀声,也已弱了下来。
可见,另一侧,曹琮指挥的宋军主力,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前,因没有能够借今次进攻事态,攻上关城,是以为停止了进攻。
这一下子,倒不是关城的西夏军危险了,而是北侧关城下,尚在攻击敌营的顺宁营最为危险。
危险不仅是营地内,参与抵抗的西夏军之部,更是来源于关城上的西夏军。
但刘平和狄青,作为本部将士的最高指挥者,皆没有说出撤退这一个字。
因为二人很明白,没了曹琮从正面的牵制,且于夜幕之下。
若是顺宁军撤退,那就相当于将后背放到了敌人的面前。
无论是当下于关城之上害怕有诈的西夏军,还是于营地之内进行抵抗的西夏军。都会确信顺宁军之虚实,展开进一步围攻。
敌强我弱之下,也最不需要的是撤退。
遂,无论是刘平所领,还是狄青所领,全都在奋勇而战。
便在这紧密的夜空之中,只能听到喊杀之音。
清平关之上,耶律正双目微微眯起,看着北关之下的火光,在从南关方向来到这里张望,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呼吸。
在这十几个呼吸之内,他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就是旁边陪同的西夏军部将们也未有打扰。
在此间人中,有一人分外让人注意。
其人赫然是一名宋人!
宋人除过被迫入西夏军之中,作为炮灰者,甚是无辜外,当然不乏追逐名利,背叛大宋,主动于西夏军中效力者。
汪甥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加入西夏军内,也是充满了巧合。
后一直于耶律正信任,加上耶律正将女儿嫁给他,遂对西夏军越加忠诚。
除了宋人出身,另有此中之于汉名之外,他实际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西夏人。
但于西夏将领之中,非是人人都以之认可。便是汪甥多刁难,若非当下其正处于耶律正之部,便是议事,也少有人会叫之。
看到耶律正望着下方的火光,迟迟未有动作,汪甥闪现出几分焦急之色。
随之,不顾礼仪尊卑,忙抱拳出言打断道:“将军,城关之下,多为宋军疑兵之计,即是其中宋军数量,但从一侧绕来,其中艰难,定然不多。
而宋军主力,于前迎战,多半也是于之机会,想着借此部,烧掉吾部之粮草,或以再从旁策之。
末将请命,当下当立刻率部打开关城,往北关方向救援。
若是不然,此中之于行径,当是中宋军之奸计。
北关一失,为宋军一占,那吾清平关之地,自受两路夹击,此所以我部之艰难也!
请将军明鉴!”
不得不说,汪甥的军事能力,非常突出。
实际其本人,早年叛逃于西夏之时,本就为大宋西北守军之内一军吏。其中离开,充满了多种因素,亦不乏报复之心、。
能看在汪甥话后,内部西夏人的将领,有轻声附和者,自有大声打断者。
“胡言乱语,若是下方,真有宋军埋伏如何?可是让我西夏男儿,如前番一般,为宋军所斩杀。
汪甥汝本为宋人,说说,莫不是宋军之于间隙,焉能辜负将军之于信任?出此下流之策?”
这般质问下,在城关之上,瞬间传来争吵之声。
方才一直于前注视,观察着营地下方战火的耶律正,此时渐渐转过了脑袋。
其双眼之间,毫无波动之感,但就是这么冷冷的注视着,不怒而威,周围之部将,无不迅速停下了议论,心怀忐忑的站立于一畔。
过了半会,实际也就是三两个呼吸的时间,耶律正开口了。
他的语速很慢,但充满了铿锵有力之感。
也不亏是指挥上万的西夏军,攻夺大宋重要关城,而为李元昊信任之心腹大将。
“加强防守。”
此四个字,也就直接宣布了耶律正本人之决策,显然其人否定了女婿汪甥之策,采用更为保守之办法。
汪甥于此,无可奈何,只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下方之于喊杀之声,越来越弱,他有种直觉,这一次,或是宋军会取得胜利。
因为在下方的营地之内,只听到宋军的声音比较大。
“唉!”
长叹一声后,其人默默往旁边的营帐走去,只是双眸紧紧盯着黑暗的夜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关城下,刘平也好,或者满身疲惫的狄青,也知道本部人马,即将迎来胜利!
直到此刻,数次的进出之后,城关上的西夏军,也没有下来支援。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放弃,任由下方之部自生自灭了。
失望,绝望……
便是城下的西夏兵也看了出来,在此低沉的士气之下,伴随着士气一直没有回落的宋军,又如何为敌?
“大宋万胜!”
刘平拿着长刀,不顾形象的带领的上百人马,再从侧面杀去。而狄青处于夜幕之下,在此时,竟直接放弃了断刃,张开了长弓。
每一个箭矢从手中飞离,都有一名西夏兵倒地。
另一边,孙卫此时披头散发,只剩下握在手里的半边长刀,于火光下闪闪发光。
程墨则是持着长矛,每走一步,与后方的本部人马配合,即将剩余的西夏军逼到了墙角之地。
便是在此小小的战场上,情形以可见的速度发生了逆转。
胜利的天平,也逐渐倾倒在了宋军之策。
“大宋万胜!”
此中四个字,为人念叨之声,是越来越大,逐渐响彻了整个夜空。
待于清理营地,到达边缘之地,刘平等人,毫无意外的再次解救了上百的宋人俘虏。
此中实际上,是宋军俘虏。与顺宁军的兵士不同,他们不是来不及跑不掉而被抓住的,而是于战场之上,为西夏军给俘虏的。
面对这群被解救的宋军自己人,处于谨慎之下,刘平与狄青,皆没有直接编入到顺宁军之内,而是单独形成于不,随之一同打理起了战场。
不得不说,西夏军于此丘地建立的补给之地,位置非常有缘。
有小路可以直通关城之上。
便是宋军由后侧来攻,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行抵挡,最大保证了关城之上的安全。
且若非这次刘平与狄青所率之部,若非是从旁偷袭,与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还真难以形成有效之打击。
说不定但凭西夏军于此占领的高地,就会被拖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此地现在归于他们手里。
即于明日之战下,可以反向于西夏军以威胁。从后方背刺,这样可以直接性的减轻宋军于正面的压力。
不仅如此,在占领此中高地后,还可为曹琮去信,让之再领人率一部人马,由他们之前所走之路到来,从北面再行攻关。
一南一北,加上清平光兴建起来不过四五年之久,尚有许多薄弱之处,只要能突破其中的薄弱之处,自当能将之给拿下。
夜幕的营帐之内,刘平和狄青,还有各部下,包括解救出来的一个名叫林兴的校尉,也一同参与了议事。
在刘平提出后,狄青加上几点,那位林兴的校尉,别看被西夏人俘虏了,但战场经验丰富,于刘平等人的决策,重做一下推演,在确定无误之后,当即安排下去,并为主将曹琮去信。
到了此时,刘平等人还没有去休息。
在决定前半夜,由刘平主阵,以行防备。后半夜,以狄青主阵,并与兵士多加分工执行后,顺宁营中的大部分又吃过饭食,这才修整的修整,防守的防守。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关城之下。
曹琮召集来今日参战的所有部将,同样于黑夜的营帐下,研讨当下的形势。
便是在第一天的战况中,宋军之于战损,超出了众将的预想。
这仗再这么大下去,不用坚持到第三天,便是明日,宋军就会折损大半。更不需再去攻关了,一旦关城之内的数千西夏军冲出来,于之战马驰骋下,那于宋军就是灭顶危机。
对于这一点,包括经历过无数战事的曹琮同样不会怀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是军策如何,面对实力碾压,若无战机,那一切都是白费。
便于众将议论纷纷,无法做出抉择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哄闹之声。
片刻后,几名兵士请求入内。
“将军,我等是顺宁营之兵士,我部军候让我来送信,北关之粮所,已经为我部拿下。
当下大部人马,已可通行!”
兵士只将话说了一半,便为曹琮给打断了,其人问道:“你部损失如何?西夏军竟没有下去支援?”
在此连番问询之下,兵士一五一十的回答。
帐内之于军将,无不确定,顺宁营,确实取得了大胜。
这种大胜,来的太过于及时了。
方才还为接下来该如何行军布阵而吵闹的不可开交,但于当下,何不是拨开云雾见青天!
曹琮让兵士下去之后,其人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笑容。
他望向帐内众将,道:“顺宁营今次立了大功!刘平和狄青之谋,恰可以为我部采纳!便是如此之下,如何不能保证我部于两侧进攻之下,不能拿下清平关。
但于大军之分兵而行,以何部前往,此中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刘平当日于宫中时,太后虽说过以之于表字为名,行于军中。
但实际上,也不知是内侍处理问题,还是刘娥觉得这样做没有必要,即如宋军以百万计,叫刘平这个普通名字者,恐也有成百上千人,遂而,便是军中,刘平依旧用的是刘平这个名字。
在刚开始的时候,刘平本人实际还是有些忧心的,少一层马甲,就少了一层保护,但于最后,也就渐渐放松下来,即是如今,这个名字凭借上次之战传扬出去,也没引起旁人之注意。
是夜,军帐之内,曹琮联合部将,又进行了详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