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庄吃过饭,我赶回家刚好是下午两点。
老妈打麻将还没回来,她在姐们家打麻将一般都管饭。
她们的牌局输赢一般在千元,不会有老千,麻将桌和骰子也不会有问题。
老爸在家里,看到了我,他的脸色有点阴沉。
最近我赢了不少钱,甚至给家里找到了买下银山大厦底商的机会,但是老爸并没怎么夸我。
“等会王保军要来。”
“那我回避好了,我也不想听你们谈什么。”
老爸开着奔驰出了门。
这样挺好的,可以避免尴尬。
又是半个小时后,王保军才过来。
他的坐骑只是一辆很便宜的面包车,这和他的财力比起来,已经很低调了。
王保军不停的从车上搬名贵的烟酒,我都开始愣神了。
“你这是干什么,烟酒店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吧?”
“我店里存货超过了20万,给你带来了三万元的烟酒,表示一下。”
王保军的态度相当良好。
我只能帮着他,把这么多名贵烟酒都搬进楼房。
我家里放烟和放酒不是一个地方,这些东西先放客厅里,回头让我爸来安排。
王保军来回看着,说道:“武松,你家的楼房真豪华,都超过大城市的别墅了。有钱真好,以后我也要变成有钱人。”
“在大源,你已经算有钱人了,以前你出千赢了不少钱吧?”
“不瞒你说,我出千都赢两百多万了,那个夜里如果成了,赢到手的钱会有四成归我,可惜让你给看出来了。”
王保军有点激动,“我的千术绝对一流,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你也是老千,你的千术比我还高!”
“如果你这么想,我就要打你了!我不是老千,我最不喜欢别人冤枉我。”
“好吧。”
王保军很茫然,轻声嘀咕,“难道我错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还真错了,如果我是老千,天打雷劈。”
我敢于发毒誓,因为发誓一般不会应验。
“武松,出千被你发现之后,我的信心几乎崩塌了,有了心理阴影。”
“那就戒赌算了,好好经营你的烟店。”
“戒赌谈何容易啊,我有心瘾,不到彻底倒霉那天,应该不会戒赌。”
“有了心理阴影,再去出千更容易出错,如果被别人抓了现行,人家对你不会像我这么温柔。弄不好,剁了你的手指头,甚至会失手打死了你。”
“多谢提醒,我会认真考虑,重拾信心,我先走了。”
王保军再次用眼神提醒我,帮他保密。
可那天牌局之后,知道王保军是老千的人更多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用不了多久,大源喜欢玩牌的人都会知道,开烟店的王保军是老千。
……
两天后。
我家里买下了银山大厦底商店面,3600平米,给新兴房地产开发公司支付了500万,已经算很便宜了。
那里将变成第四家保顺超市,也是大源最大的超市。
大源人口超过了50万,目前有点规模的超市还没饱和,我家里打算在大源县城不同的地段,开八家保顺超市。
也不是没想过去京城开大超市,但是难度有点太高了,不只是投资多少的问题。
同时。
我家里从孟志亿旗下的公司买了8套房,属于三个不同的小区。
每套房面积都在100平米以上,8套房一共花了100多万。
这才2005年,也不知道将来房价会涨到什么地步,但是应该不会降价。
这个下午,我去了茶庄。
花初夏又在门口站着,看着我有可能出现的方向。
我的车开了过来,花初夏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当我走下车时,花初夏轻轻的蹦跳,这是一个有着水蛇腰和大长腿的纯真女孩。
“武松,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没说什么,随同小花走进了茶庄。
“武松,红毛衣织好了,可以洗一水再穿,也可以直接穿上。”
王桂英手里捧着红毛衣,微笑看着我。
王桂英那么温暖,我的视线朦胧了。
“不用洗一水,现在就穿上。”
我直接就在茶桌旁,托掉了自己某品牌的毛衫,然后换上了王桂英织的红毛衣。
“暖和,好看,王姨手巧。”
“那是,我织的毛衣比大商场买的名牌都好看,大红毛衣肯定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王桂英看向了花初夏,立马就伤感了,“小花,你怎么哭了?好闺女,咱不哭。”
“武松穿上了红毛衣,是不是今晚就要离开大源,去京城了啊,呜呜……”小花撇着嘴,哭到了哽咽。
“武松今晚肯定不走,明天也不会走。小花,妈不是对你说过吗,武松去京城发展是好事,大源地方太小了,武松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可大源是武松的家,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回来的。”
“可我不想让他走,如果他走了,我想他了怎么办呢?为什么小花总在思念别人,思念天堂的父亲,思念武松,呜呜……”
花初夏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我的腿软了,我感觉自己走不动了。
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一直留在大源,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王桂英一直在安慰花初夏,我只能呆滞的坐在椅子上,默然抽烟。
“哼,我知道啦。”
今天,花初夏的口头禅是哭腔说出来的,然后她跑去洗脸了。
等她走过来,脸上的泪痕不见了,可是眸子却有点泛红。
“武松,名字叫花初夏的女孩微笑着祝福你,你去了京城以后,一定能大展宏图。”
花初夏笑了,可我却哭了。
“武松是英雄,不能流泪,你一定能把保顺超市开到京城,是吗?”
“保顺超市不一定能开到京城,但是保顺茶庄肯定能开到京城。”
我这么说,也能让花初夏开心。
因为,小花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保顺茶庄的主人了。
以前,都是我帮小花擦泪,而今天,小花帮我擦泪。
“想好了,11月再走。”
“这么一来,你就能陪着小花看大源第一场雪了。”
“11月不一定下雪,也有可能是雨夹雪。武松,你不用自寻烦恼,小花,你更不要纠缠不休。”
王桂英说,“武松,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小花,你就陪着妈妈待在茶庄,这是咱们的工作,可以赚工资用来生活。”
“哼,我知道啦。”
花初夏的心智只有10岁,正在承受超越心智极限的痛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沙良。
我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沙良愤怒的咆哮。
沙良像是被猎人打了一枪的野狼。
“武松,你这畜生太狠了,你故意给我灌输反向倍投的错误玩法,让我在奥门输掉了1个亿!”
“整整一个亿,天啊,我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心疼了,我怒了,我想开车撞死了你!”
“武松,你给老子站到城里大街,不要躲闪,让老子开车撞飞了你!”
城里大街不算商业街,却是县城非常重要的街道。
我一直在克制愤怒,等沙良咆哮之后,大口喘息时,我才开口说话。
“沙良,当年那场车祸,你撞死了花志铭,撞坏了小花的脑袋。如果不是家里一直劝我,我早就给你套了口袋,把你打成植物人了!”
“我从没有报复过你,王桂英和花初夏更是很规矩的人,但是你呢?自己手臭,水平低下,在奥门输了钱居然怪我?事情如果传出去了,大源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臭傻比!”
我这番话,说得沙良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沙良冷声道:“夜里,我爸提着鞭子抽了我一顿,警告我不要报复你,也警告我以后不要玩牌了。我心里一团乱麻,我的生活要变成一锅粥了。”
我能想到,沙良非常痛苦。
因为,沙良赌瘾很大,虽然经常输钱,却很喜欢以赌神自居。
曾经手里捏着扑克扇面,摆出很酷的造型,让一群狗腿子陪衬他的气场,拍照和摄录。
可现在,沙良几乎是输掉了家里接近三分之一的身家。
沙良家里肯定没有10个亿,也就5个亿左右。
以后再想投资什么产业,恐怕现金流该紧张了,有多大能量要看银行给多大面子。
“武松,夜里我去你家里找你,如果今晚你不见我,明天开始,跟着我混的人随时都会在路上截住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行吧,夜里我在家里等你,希望你能稍微冷静点儿,小心我给你放血。别拿你那点人手吓唬我,我还真不信沙家能对抗武保顺、范德彪、陈冬至。”
我说出来的三个人,随便一个都够沙家喝一壶的。
如果沙家没有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底气,绝不敢硬拼。
我挂断了电话。
王桂英和花初夏都是呆滞的看着我。
“沙良在奥门输了1个亿,开始怪你了?”王桂英问道。
我点了点头。
“1个亿到底是多少钱?”
如果是以前,花初夏能算清楚任何天文数字,可现在,花初夏看待数字和知识完全就是10岁小女孩的心态。
“1个亿是很多钱,1万个1万元。”
“好多,如果一年花1万,就能花1万年。可是沙良用了一个多星期,就把1万个1万元弄没了。”
然后花初夏尖叫起来,“沙良活该,沙良是全世界最坏的人,那场车祸夺走了我爸爸的生命,也让小花不能读书了,呜呜……”
花初夏扑到了我怀里哭泣。
我的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柔声细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