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想起来了,因为他的父亲,和炭治郎拥有一双一样的,石榴色的眼睛……
他本来和父亲母亲哥哥一起生活在树林中,过着与世隔绝的伐木生活。母亲辛苦劳作生了病,转化成了肺痨。父亲为了给母亲采药,在暴雨天出门,却不慎跌落山崖致死。
有一天,家中来了一位美丽的妇人,名为产屋敷天音。天音大人告诉他们兄弟俩,他们是初始呼吸使用者的后人,邀请他们加入鬼杀队。他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接受,却遭到了哥哥无情的打压。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啊?连米都不会煮的人却说想当剑士?要帮助别人?别想太多了!你真的和爸妈一样乐观过头,你们在想什么啊?强撑着工作把身体搞垮的妈妈,还有非要在暴雨天出去采草药的爸爸,我明明都阻止过他了,我也和妈妈说了很多次要休息!就算祖先是厉害的剑士又如何?我们这种小孩子又能做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毫无价值地死去!”
“……”
“‘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是‘无意义’的‘无’。那女人肯定别有目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之后天音大人再过来,哥哥朝她泼了水,因为这个他和哥哥吵了架,之后便再没说过话。
直到一个蝉鸣暑热的夜晚,鬼袭击了他和哥哥的家……
那惊心动魄的一晚,哥哥第一时间冲到了他的面前保护了他,但是却因此失去了生命。他在屋外与鬼搏斗时,实在不记得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那只鬼的浑身已被他打烂,钉在土里,居然还死不了,只是看起来很痛苦而已。直到太阳升起,鬼的躯体才化成灰。
他的身体变得和铅块一样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回到了近在咫尺的家里,却听见哥哥奄奄一息地趴在床铺上,小声嗫嚅着什么——
“神明啊……佛祖,请保佑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和我不一样,他是心地善良的孩子,他想帮助别人却被我阻止了……错的人只有我,只惩罚我一人就好……
“我一直知道……‘无一郎’的‘无’……”
……
「是‘无限’的‘无’!」
久远的回忆已全部记起,时透无一郎眸光刹那间坚定。他的脸与额头上浮现出了深红色的浮云纹理,自我找回的瞬间也觉醒了潜藏于心的力量!
「霞之呼吸·肆之型——移流斩!」
周身烟雾四起,他的身形宛若捉摸不定的烟霞,转瞬间,狰狞的四脚鱼便在他的利刃下化为了灰烬。
“你还不能动,要赶快解毒才行,要快去保护刀……”小铁受的伤叫他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小。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现在就去吧。”无一郎握紧了刀柄。
小铁一把抱住无一郎的左臂,拼命摇头:“不行!炼狱夫人已经先去和玉壶战斗了,你的毒素必须清除了才能更好地投入战斗,这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把刀磨好了,才能砍好柴,你可能不是太明白关于这方面的学问。”
无一郎微怔,眼眶渐渐湿润。
是啊,就算是力量微薄的小铁,他也能尽自己所能地帮助自己。每一个弱小的人,都有独属于他的非凡意义。
他如今是,小铁也是。如果哥哥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会为自己感到欣慰的吧。
“这种道理,其实我自然知道。毕竟我在成为剑士之前,一直在做的职业就是伐木工啊……”
小铁怔愣地看着无一郎,只见无一郎缓缓坐下,背朝自己。
“真的非常谢谢你,小铁。”
无一郎语气平静,但小铁却从中听出了满满的温暖。他又想哭了,想起小蓝先前说过的话,只拼命忍住。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凑近无一郎的后背,轻轻说了句——
“不用谢,应该的。”
……
“霍——霍——”
一下一下的磨刀声,在锻刀屋内一刻也不曾间歇。
玉壶在门口看着这个专心磨刀的钢铁冢萤,他气得脸上颠三倒四的五官都扭曲了。
「这家伙,这个男人,这区区人类!
我都已经把他伤成这样了,都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竟然都没有阻止他继续磨刀!」
眼前的钢铁冢萤,浑身都是玉壶弄出的血口子。而他又穿了件白色的上衣,那鲜血染在衣服上更是显眼。
「可恶,难不成,这个磨刀的对艺术的追求已经超过了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壶四下望了望,看见了在地上受了重伤、艰难蠕动的铁穴森。
「对了!如果我说要杀了这人……」
玉壶心生妙计,马上将脸转向了铁穴森,预备发动出血鬼术。
“铮——!”
一声剑鸣,打断了玉壶的攻击。
玉壶敏捷地躲过,壶到了另一处。而原来的壶,则被砍成了两截。
他不满地看向来人,待看清对方的模样,他的心中逐渐涌起了阵阵欢喜。
“啊,你是水谷蓝啊?是无惨大人拜托黑死牟阁下寻找的,现在却被我找到了,无惨大人会怎么夸我呢?嘻嘻嘻嘻……”玉壶开心地咧开了下面的眼睛,也不知他这个表情是在弯眼睛,还是咧嘴巴。
小蓝手中握着碧蓝色的刀刃,脑后精致的编发与身上的和服一丝不苟。
她看向玉壶,淡淡问道:“童磨呢?”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玉壶微微愣了愣,随即又继续他那招牌的笑容:“你们感情很好吗?他或许是死了吧,嘻嘻嘻……”
“他死了,你就可以升位了,这样不是很好。”
“他果然是死了吗?真是太棒了,嘻嘻嘻……”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小蓝暗自窃笑。她收起刀刃,对玉壶一本正经道:“我们都是鬼,我们争斗是没有意义的。依我看,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的药也快要研究完成了,你觉得怎么样呢?”
玉壶的婴儿胖手上冒出了一个土色的壶,他对小蓝眯起眼睛:“为了表达你的诚意,就让我把你装进这个壶里,带给无惨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