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清霖弯腰凑到地上抓泥巴玩耍的小李怀渊面前,温柔地问,“渊儿,你在玩什么呢?”
“土,玩!”小李怀渊还不怎么会说话,指着泥土笑得咯咯作响。
“娘陪你一起玩!”清霖坐下来跟李怀渊一起拨弄土。
两人的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院子,安平冲了进来,抓起了李怀渊的衣领往外带。
“又到处找不到了,溜到这里来了,身为将军世家的人,就不应该以泥土为主,好好的锻炼身体才是你应该做的,将来在战场上才能奋勇杀敌为我们家族做出贡献。”
“哇哇……”小李怀渊感觉到脖子上被勒住了,难受得很,只能哭了。
清霖追了出来,拦住了安平,“你给我站住,快把渊儿放下来,他还这么小,你就要让他锻炼武功,你这不是太苛刻了吗?”
“霖儿,你要是再纵容他,他就跟京城里那些高官们的纨绔子弟一样,无所事事,只会让家族蒙羞。”安平把小李怀渊放下来,指着小李怀渊,“快给我站起来,开始扎马步!”
清霖推开了安平,抱起了小李怀渊,怒视冲冲地看着安平,“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待他,你要想把他培养成下一代将军,我不反对,但怎么也得等到他七八岁再来。”
“那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两岁刚会走路,就已经被我爹扛着锻炼了,作为一个将军,他所面临的是家国大业,如果不从小锻炼,将来如何成器?”安平要抢走小李怀渊。
“我的孩子自然有我宠着!”清霖退后两步,“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跟你和离!”
“你……”安平握了握拳头,“妇人之仁,你对他的仁慈将会害了他。”
“那他就不要做将军了,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总可以吧?”清霖冷漠地看着他,“你要想培养一个小孩子,那就去找其他女人给你生个孩子,你也像爹一样让他两岁起锻炼。”
“你真是顽劣!”安平气鼓鼓地放下拳头,“你就护着他吧,我就不管他了!”
李怀渊想到这里,眼泪不禁掉了下来,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安平。
“爹,外人总觉得你跟娘感情深厚,却没有人知道你常常忙于事务忽略了娘,她郁郁寡欢而亡,你很快就再娶,你还会想起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平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走到李怀渊面前,抓着他的衣领提起来,让他跟自己对视,“当初你娘为了维护你,处处与我作对,不过是晾着她好几天,她就抑郁寡欢,这就能赖在我的身上吗?”
“作为丈夫,既然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放心,那算得了什么男人呢?”李怀渊很平静。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各自管着自己的领域,如果是我放下军中事务,每天都陪伴着她,谁来护这个国家安宁?”安平放下李怀渊,背对着他,“你也是上过战场的,自然是知道战场的无情,如果不多花一些时间研究,根本就抵挡不住敌国的狼子野心,今天的都城也不至于如此安宁。”
“明天是雨珠入祠堂的大喜日子,我不想跟你争辩。”李怀渊不想说下去,弄得父子反目。
“我们父子之间的恩怨留到以后再慢慢算吧,明天,让你的心上人进入咱们的族谱之后,我就不再管你们的事了。”安平感觉自己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再深究下去,只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不管我们?”李怀渊感觉不对劲,“你以前不总是想要让我变得更强吗?现在要随便我了?”
“太子回来了,边境需要有人驻守着,我会跟皇上请旨去边境驻守,陪着二弟的英魂,把那些侵占我们金沼国的敌国赶出去。”
安平不想再看到粘园为非作歹,想用自己的功绩换来李业凝跟李筱娥的平顺。
“去战场的应该是我,爹留在这里吧!”李怀渊不忍心父亲年纪大了还要征战,主动表明要去战场。
“你不是要跟美娇娘在一起吗?何苦去边境呢?”安平按着李怀渊坐下来,“我不想你再走上我的路子了,在你还没有成亲之前,你可以为边境奉献自己的力量,但是成亲之后,就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里,好好的陪伴着妻子。”
他不想自己跟清霖的结局映射在李怀渊跟张雨珠身上。
“如果毕竟真的有需要,我相信雨珠也一样会跟我一起去的。”李怀渊太相信了张雨珠的宏图伟志。
“她一个女人在边境能做什么?可别扰乱了军心!”安平甩了一下袖子。
“她会医术,可以当从军女医官!”李怀渊就想把张雨珠带在身旁。
“那也要等到她考上了女御医,才有资格跟你一同前往去边境做女医官。”安平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太医考核可没那么容易呢,你就确定她一定能够通过吗?”
“事在人为!”李怀渊眼里透着自信。
“怀渊回来了,事情就好办了!”粘园面带笑容的走进来,不过是来示好的。
李怀渊看到她的样子就想吐,自然不带好话,“我们父子之间闲聊,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的对待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另有其人,眼前这位还没有资格!”李怀渊发狠地看着粘园,孩童时候她对自己有多狠,此刻就有多恨。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让张雨珠进入族谱也是她建议的,今天的一切也是她操持的,为了张雨珠的名头,她付出了多少?”安平不悦地看着李怀渊,“快给她道歉。”
“爹,我还有事,先去休息了!”李怀渊懒得理会粘园,拱手就离开了。
“怀渊,明天有很多事需要你配合呢……”
“别叫他了,我知道他对你一直都怀有成见,你对他也没有好神态,不过是想借用他的名声为你在金沼国提供一些便利罢了,你给我听清楚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伤害金沼国。”安平表面上是劝说,实际上是警告。
“将军,我是真的要为怀渊举报一场难以忘怀的宴席的,我们夫妻十多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粘园抓住了安平的手,“我们之前不是恩恩爱爱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怀有敌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