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连弩机都带来了!”
敖钦在山崖上一点,手中的剑如长龙一般扭动着射出,竟然生生挑飞了前面的弩箭,从缝隙中挤进去。
陆倾提刀想要阻挡,动作还没做完,敖钦的剑刃已经划破了他的胸甲,他狼狈的向后倒去,格挡住了致命一击。
敖钦哈哈大笑:“区区弩机就想挡住本王,真是做……”
说时迟,那时快。
一声巨响。
轰——
敖钦万万没想到有暗器会快到自己刚感觉到气息,便已经贴到了脸上,他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并且挥剑想要格挡。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暗器不但快,而且力量巨大,他虽然是砍中了对方,却丝毫没能阻止住它。
手中长剑发出悲鸣,咔嚓断成了两截。
那暗器重重撞在敖钦胸口,一路去势不减,轰一声镶进了山壁当中。
敖钦到死,眼睛也没能闭上。
百越人惊呆了,夫臼手里的斧头啪嗒落在地上,喃喃自语:“妖……妖怪,妖怪……”
陆倾在两个士兵的帮助下爬起来,一边咳血,一边哈哈大笑:“匹夫之勇,何足患兮!此乃龙虎山真君张道一奉太后之命经九九八十一日方才炼制而成的道门秘宝——炮!整个大秦只有一门,用在你身上,也不算亏待了你。尔等若要一战,陆某……”
百越人都没等他把话说完,转身就跑。
陆倾:“……”
效果好像太好了点。
算了,也不重要。
他摆摆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加强山脚下的防御。
吃午饭的时候,程凉和沈宽到了山脚下。
“臣陆倾恭请圣母太后圣安,恭请贤宁太后圣安。”陆倾浑身裹着绷带,被人搀扶着过来请安。“首恶敖钦已经伏诛,太后所赐的道门秘宝着实威力十足,可惜如此宝物不可多得,否则……”
“哀家什么时候说了这不可多得?”程凉打断他,“只不过是这东西还在试验阶段,目前勉强能够投入实战的就只有这一台而已。而且,你不是儒生吗?”
陆倾愣了愣:“啊,臣是儒生,但海越陆家一直都是信奉三清……这般威力,着实非人力能为,臣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是道祖有灵!”
“相信科学好不好……”沈宽脱口而出,还没说完,想到“科学”似乎是个生造词,又赶紧闭上了嘴。
但陆倾已经听进去了,眉头微微皱起:“臣只听过儒学、道学、佛学、农学、法学……不知科学乃那位大家所言之学?”
程凉偷偷瞄了一眼沈宽:看你怎么编。
沈宽眼睛一转,胸有成竹的点点头:“科学嘛,就是从墨门演变出来的一种学问,又分为物理和化学两派。这物理指的是穷尽万物之理,这化学派指的是天地变化之学。当年楚太祖时,墨门可是显学啊!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陆倾愣了愣,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没听说过。”
沈宽一脸严肃的叹了口气:“那一定是这门学说过于深奥,不是真正有大智慧之人无法领悟。陆大人,还要多读书啊!”
陆倾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顾不得身上有伤,一骨碌拜倒在地:“臣谨遵贤宁太后教诲,一定会多多读书!”
“那就行。”沈宽冲程凉一挑眉,示意自己忽悠完毕。
程凉也十分惊讶,居然真的被她装到了,编得还挺圆乎,感觉将来的背书都已经找好了——墨门,想想还挺靠谱。
“余临王府只有前后两条路,现在你和承修分别守在前后,他们在山上没水没粮,应该很快就会再次发动进攻。现在没有敖钦这种高手,凭借弩机和弓箭应该能守得住。只要扛过第一波,他们应该就后继无力。到时候,你把防御的事情交给别人,先到福州去跟我们汇合,把伤养好再说。”
福州城的官兵百姓此刻正在惊愕之中。
大中午的,海边地渔民首先看见海上影影绰绰有战船驶来。
得到消息地守备兵去禀报府正陆德意,得到地指令却是将水门打开,撤去码头守备。
众人惊恐莫名,纷纷前去劝诫。
“府正,那可是宁州水师的战船,要是让他们长驱直入进了福州码头还了得,咱们福州城的守备军只有一千人,根本不够人家砍的。”
“呵,开城门是都督陆倾的命令,你们想要抗命不成?”
“陆倾若是下了这般命令,那他就是投敌逆君,该死!你怎么能跟他同流呢?陆德意,赶紧召集守备军,再派人出去寻追击卫,告诉周围大城,然他们速速前来救援!”
“你是府正还是老夫是府正?”陆德意摸着下颌上的胡须,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不尊军令者,给老夫绑了拉到码头上去。”
他站起来:“陆倾说要大开城门,咱们就必须要大开城门。空城之计,尔等可听说过?将各处的守卫通通撤去,老夫乏了,先去睡会儿。”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陆德意远走的背影,却又不敢多问。
眼瞅着海上的船队越来越近。
福州上下官兵百姓的心情都很是沉重。
那些船没有调头,直直的开进了码头,接着手持长刀的士兵鱼贯跳了出来。
“他们进城了,赶紧跑!”
“呜呜呜,王爷还在的时候就惯着宁州水师,让他们随意的四处抢劫,现在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全都杀死的!”
“等等,你们看仔细些,船头那个好像是福鼎的葛县令吧!”
“好像是咱们大秦的军队!”
“天啊,可船全宁州水师的船啊!难道他们……打胜了?”
“什么时候!”
“万岁!万岁!万岁!”
人群在一阵惊恐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几个守备兵感动的抹着眼泪。
“难怪府正让咱们大开城门,原来是要迎接自家弟兄凯旋啊!”
“是,是我们错怪他了!”
“快回去报告府正……”
话音未落,葛福生已经从码头上跳了下来,他赤裸上身,腰间系着一条麻布,四下张望了片刻,直奔这几个守备兵。
“你们脑袋是不想要了吧!水门就这么大开着,一点防御也没有就让我们开到了码头上,这也就是赶巧了是我们,要真是宁州水师来进攻,你们福州城焉能守住?”
几个守备兵被吼得愣住了:“那……那是府正下的令,他说……是,是陆都督让大开水门,不许我们设防,还……”
葛福生马上懂了,一挥手:“狗娘养的陆德意,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陆兄让他假装投降,将宁州水师引到福州来;结果他个吃屎的,是真的想把福州送出去。弟兄们,走,去找陆德意!”
陆德意正在后门装车,看见葛福生也大吃一惊。
“葛……葛兄弟,你怎么……”
葛福生本来就是个莽人,又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才不愿跟他废话,也不管两人官阶相差多少,直接论起一脚给他踹飞了出去。
“得了吧,谁他娘的要听你废话!”
跟过来的福州百姓:“哇!”
怎么说呢!
今天着实是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