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雕一盘毛豆刚吃完,夜琅王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连连作揖:“刚才有些关于族里另一位王兄之事跟夜姑说,怠慢了古元帅,还请见谅,见谅。”
“无妨。”古大雕站起来,“要是事情谈完了,我便早些带她回去休息,这几日几家家主连连入宫,她应该多休息。”
“不……”夜琅王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自挤出微笑,“本王备了酒菜,还有事情要跟古元帅和夜姑商量呢。”
古大雕看了看他,点点头:“那走吧。”
进了夜琅王的房间,确实已经摆好了酒菜,但用的却不是秦人常用的案几,而是一条长案,夜姑坐在长案一侧,冲他招手:“过来,坐哀家身边。”
古大雕走过去坐下,看见夜姑面前地杯子没有水,毫不犹豫地起来,从背后地下人手中取过铜壶,小心翼翼替她加满。
他们对面还坐了五个人,都是夜琅王族成员,只是比起夜姑、夜烨他们来说要旁支一些,夜琅王走到他们中间坐下,开口道:“古元帅,你对夜姑的心意,本王一直看在眼里。今日是家宴,她既然称某一声王兄,某也不叫你元帅了,唤你一声大雕可好?”
古大雕眉头迅速向上一挑,扭头看向夜姑,两人视线交汇,也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不好意思,他连忙移开目光,慌乱地在桌上摸到酒杯,匆匆举了一下,一口喝干了其中的酒。
夜琅王很满意。
他放下酒杯,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认,那本王也不瞒你,今日这顿酒除了家宴,也是你的饯行酒。”
“饯行酒?”古大雕愣了愣,“可是我并没听说我要去什么地方啊!”
“还没定,但八九不离十。”夜琅王笑了笑,“本王没别的本事,就是消息快。今日你们散了朝会,崔怀德与博陵那位崔贤生在春月楼吃饭,席中提到若是李成器执意要让朝廷派兵去增援赵郡,不派别人,就派你这个大元帅去。”
“你在春月楼也有人啊!”古大雕保持自己耿直的本色。
“哈哈哈,夜琅王的耳目,遍布天下,离本王越近的消息自然是越准确,你只管相信就是了!”夜琅王笑道。
古大雕点点头,继续耿直:“但只有他俩说了也不算啊!”
“确实,崔家现在不如几个月前,可本王以为,其他几家在这件事上不会反对。”夜琅王的神情又凝重起来,“目前六家中,太原王家最强,但他们对于跟他们无关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发表意见的;卢家主要是在防御辽东军,他们抽不出人手南下;剩下的兰陵萧家和琅玡王家没有太过于出色的将领。只有选你,才能让李公和其他人都觉得满意。”
古大雕又看了夜姑一眼:“如果你也满意,那我可以去。”
夜姑看似闷闷不乐的戳了戳盘子里的食物:“你还真以为哀家是真太后,说的话能算数?如今我们寄人篱下,就算不想,又能如何?”
“我不去,谁也勉强不了我。”古大雕哼了一声,“大不了就都不要去,李家败了还有王家、萧家、崔家,要是他们都败了……我亦可带你全身而退!”
“可我不甘心啊!”夜姑忽然就开始哭了,“崔家从一开始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丝毫不肯听从王兄的建议,以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现在他们还将我们当作工具,利用我替他们撑面子,利用王兄替他们弄情报,现在还要利用你去帮他们打仗!难道我们夜琅人就天生该被人利用?”
这当然是事先编排好地话说,不知不觉把古大雕包括进了夜琅人当中,让他顺着这话,下意识地把自己和世家割裂开来看待。
果然,古大雕皱了皱眉:“世家确实虚伪!”
夜姑泪眼朦胧地看向他:“现在我们与世家同乘一舟,若是任由他们分崩离析,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古郎,我不想你去前线厮杀,却又不甘心夜琅人永远沉沦……古郎,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怎么会……”古大雕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又不敢上手。
夜琅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倒也还没有真正定下来,本王已经让人抓紧打探消息,若秦军只是佯动,那边是最好。若是真的要打仗……唉,只可惜本王现在也是人微言轻,恐怕只能敬你一杯了!夜姑,咱们今夜先不想这些,喝酒!好好陪大雕喝酒!”
夜琅王先敬了古大雕一杯,然后那几个夜琅人也开始各种推杯换盏。
古大雕显然也是上了情绪,来者不拒。
喝到后面,大家抱头痛哭,各种开始掏心窝子地说话。
古大雕喝到一半基本就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套路,他不得不感叹,招不在新,好用的话,人家就会总用。
不过,对于自己也是一样,同样的场面经历的多了,演起来都要更顺手一些。
果不其然,喝着喝着,帐篷里的人声和烛火一起消失了,他感觉一双手从背后环住自己,顺着脖子往下摸,通过胸膛,落在腰间,轻轻解开了他的腰带。
轰——
在那一瞬间,脑袋确实是炸的。
但几乎同时,那个在御厨房里踩着凳子,毫无形象抡大铲子的身影冒了出来,他一下子便冷静了,带着颤音,摇摇晃晃去捉腰上的手:“太……太后,你……你不能……”
“古郎,若你真的去了前线厮杀,哀家不想留下遗憾。”夜姑的声音其实跟沈宽是像的,但沈宽从来不会用这么娇媚的语调说话。
古大雕原本有的一点点欲火都消失了,他想起他们刚到清河的时候,夜姑一边用最亲切的声音跟那个假冒成皇帝的孩子说话,一边一剑刺进了对方的背心。
如果说之前他主动提出要当卧底,还有那么一丢丢不想把夜姑送去洛阳的心思;那么在那一瞬间之后,他就知道,他喜欢的真不是脸。
古大雕毫不犹豫的栽倒在了床上,仿佛梦呓一般念叨:“不……不行,你……是太后……”
“今夜不是……呕——”夜姑使劲将他脑袋掰过来,试图吻上去,古大雕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喷了她一脸酒气。
夜姑直接一巴掌把他脑袋摁了回去,古大雕急得连忙想要爬起来:“太……太后……呕——”他摇摇晃晃冲向大门,想了想,上次是翻出窗户为了避开夜姑把喝下去的那碗汤吐掉,这次跑出门好像也不太合适,便站在门口强行吐了一波。
没等他吐完,两个夜琅人从暗处走出了,一左一右架着他,口中说着:“驸马您没事吧!”一边强行把他送回了屋里。
古大雕:“……”
好吧,今天非得睡是吧!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呻吟起来。
感觉那两个夜琅人开始脱他的衣服,接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一具娇躯伏在了他胸膛上。
古大雕只觉得脑袋里的弦一下子就绷住了。
虽然说这种事儿,男人好像不是很吃亏……胡说八道啊!男人怎么就不吃亏了!
千钧一发之计,他深深吸了口气,捂着肚子虚弱的呻吟起来:“呕……啊,哎呦……胀,好胀……疼……”
夜姑被他一个翻身甩了下去,气得真想一巴掌拍他脸上。
不过古大雕的肠胃确实开始肉眼可见的跳动起来,他来回翻滚,额上汗珠都冒出来了,看上去神志已经彻底迷糊,只能哼哼哈哈地呻吟。
她狠狠踹了古大雕一脚,一把扯过被子,开始睡觉。
折腾了半宿,古大雕终于是安静下来。
玛德,自己运功把自己搞岔气,为了自己的清白,他真的也是很努力了。
由于担心夜姑对他做什么,这一晚上他也没怎么正经睡,一直捱到早上,才放心地眯了一会儿,刚眯着没一会儿,便听见夜姑“啊”的一声。
他连忙配合地睁开眼睛,还没说话。
香艳自然是够香艳了,在脑子里演了一晚上地古大雕几乎不用酝酿,就大惊失色地坐了起来:“天啊,我……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