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东西!
鬼?
是先生?
“先生捏我脸了,我...做梦了吗?”晏洲呢喃出声,神色还有些恍惚。
陆行止松开他的脸蛋,轻笑一声,缓慢又轻柔的将他抱入怀中,薄唇轻启,“晏洲,现在我终于能回答你前一晚问我的问题了,我愿意,并且很想抱抱你。”
晏洲愣了许久,才在陆行止的怀中反应过来!
随后深深埋入眼前之人的怀中,抱得极紧,呜咽出声,“先生!是你对不对!”
“昨日生辰我许愿能抱抱先生,如今就实现了!”
“先生真的是我许愿许来的!”
“呜呜呜!”
陆行止好笑的伸手摸摸怀中之人柔软的发顶,温柔地轻拍他的后背。
心中却是暗道,他不会真是因为这孩子的许愿才来到大晏国的吧!
感受到少年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缓缓抬头,哭丧着脸,万分沮丧,“我后悔了!我应该多许几个愿的,我还想能看见先生,我还想先生能永远陪在我身边!结果我...我太想吃面了,我没忍住!呜呜呜呜~生辰愿望许的太少了,我亏大了!”
陆行止摸摸他细嫩的小脸,帮他擦去泪痕,“亏什么?不是还有明年吗?我等你明年生辰许愿,好吗?”
晏洲感受到脸颊上的触感,整张脸几乎都被先生捧在了手里,耳垂顿时烫的吓人。
害怕先生察觉出异样,忙退后一步转移话题,“这就是先生的声音吗?先生懂得这么多,我还以为先生年龄应当不小了,没想到听起来这么年轻,还...好听。”
“是吗?刚刚不是还要看我长什么样儿吗?若我长得丑了,老了,会不会觉得失望?”
“不!怎么会!”晏洲难得的急切,生怕先生误会,“无论先生是什么模样,我都...都很欢喜!”
“而且...”晏洲抚上额角的黑色胎记,语气低沉,“我这样丑,先生不也从未因此对我失望过吗?”
陆行止察觉到他的失落,抚上那黑色胎记,顺着胎记边缘摩挲。
晏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仰头,乖乖的配合着先生的动作。
片刻后,陆行止放下手,边缘有轻微凸起,确实不像是胎记,但也不能排除,毕竟有些胎记也会略高于周围皮肤,形成微微的凸起。
恐怕只有把脉能确定了。
“坐那边凳子上,我给你诊个脉。”
时隔一年后,陆行止终于摸到了晏洲的脉象,脉象平稳,竟然并无他猜测的中毒脉象。
心思微动,丹田内一缕灵气被逼至指尖,通过二人相触的皮肤传到晏洲体内,将他经脉之内护体的灵气驱赶至丹田,愣生生的在丹田之内凝聚成一滴液体,汇入原本只有三四滴灵液之中。
晏洲被这先生一系列霸道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心翼翼配合着收拢了余散的真气,还顺带轻轻安抚了一下仿佛因为害怕有些瑟缩的丹田。
先生灵力不知修炼了多久,但一定远高于他,要不他的丹田也不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唉,先生好像也不全然是他之前以为的那般温柔。
又温柔,又霸道的,他好像更喜欢了怎么办?
晏洲天马行空的想着,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夜色深沉,他迷糊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
手腕上的触感消失,顿时惊的又清醒过来。
“怎么样?”
陆行止屈指在方桌上微点,思索片刻后才道。
“脉象复杂,但还是依稀从其中探出了中毒之人才有的脉象,捉摸不定,如豆旋转,跳之急促。你确实中毒了,而你脸上的黑斑,不是胎记,是中毒所致。
而根据你中毒的时间来算,这毒是你尚在娘胎之时便中了的,也就是说,之前姚碧所说你母亲可能是被人下毒所害一事,应该是真的。”
说完,晏洲感觉自己的手腕再次被捉住,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股更为精纯的灵力注入体内,严严实实的护住了他的经脉。
晏洲盯着自己还残留着些许温度的手腕一言不发,沉默的让陆行止有些担心
“害怕的话,便哭出来吧。”
没想到少年却缓缓扭头看向窗外,嗤笑一声,“有什么可哭了,这黑斑其实是我进了冷宫后才长出来的,那时年幼,每每在水面看到都会吓一跳,稍微长大点后,也猜过是不是中毒了,但身体没有异常,我也时常要为能吃饱饭而担忧,便没心思不在意了。如今确认是中毒不是更好吗?等先生为我解了毒,我应当就没有这么丑了吧。好事!好事!”
“你的毒很复杂,而且我从未见过,你就这么相信我能为你解毒?”
“嗯,我最相信先生了!”
陆行止叹了口气,有些拿他没办法,真当解毒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还有一件事...”晏洲突然看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先生的声音这般好听,能不能不要叫我名字,叫我洲洲,或者阿洲好吗?直接称呼大名,听起来不太好。”
陆行止伸手弹了他脑门一下,“名字本身就是长辈叫的,我作为你的师长,称呼你的名字很恰当,有什么不好的?”
“就...就不好,我不喜欢,而且我估计先生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是我之前受先生蒙蔽了,错估了先生的岁数。”
“真是没大没小。”陆行止要被他的悖逆之言气笑了,“且不说我的年龄确实比你长上不少,就算我们年龄相差无几,达者为师,我叫你晏洲也没有问题!”
“哦...”晏洲说不过陆行止,沮丧的垂首爬上床榻,还贴心的扬起了一个被角,诚心诚意邀请,“先生,太晚了,睡吧,您想怎么叫都可以!”
陆行止一口气差点没噎过去,孩子还小,并没那个意思,是他想多了!他要反省自己!
不过因为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陆行止困得也没有时间再说什么,便也上了床榻,很快睡去。
反倒是早一步闭上眼睛的晏洲,听着身侧,那样清晰的呼吸声,失了眠。
片刻后,偷偷的滚了一圈,直到轻轻贴上那温热之后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