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拿着,我去买点。”
殷心悦将包递给我,那我能怎么样呢?只能不情不愿的接过来,毕竟我上一次拒绝就遭到了一阵毒打。
我抱着一个女士背包,跟个二傻子似的挤在人群中间。
自上次以后,殷心悦就很排斥跟江恒共处一室,俩人也是相看两厌。
我也不知道俩人怎么都这么小心眼,互相给个台阶下不就行了?
只能说哥们着心胸宽广的人,真是不太能理解他俩的小心思。
我甩甩头将脑袋里的杂念甩出来。
“欢迎来参加姚姚公主的聚会,大家都看看吧。”
人群中出现一个穿着像十八世纪欧式公主礼服的姑娘,正往来往的人手里塞邀请函。
cosplay的?
我想了一下,不认识这个动漫角色。
她穿着华丽且夸张,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我转过头不再理会,想看看殷心悦去哪儿了,那女孩主动从人群中挤出来将一封邀请函送到我手里,重复着那一句话:
“欢迎来参加姚姚公主的聚会,大家都看看吧。”
我对这种陌生的聚会没什么兴趣,又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把邀请函扔掉,只能先放进包里。
她的目光扫过我,自然的落在别处。
“哎,那女的怎么回事?”
“不装蹦极绳就站那么高,找死呢?”
我随着一群人的喧闹声抬头,烈日透过树叶落下淡淡光斑,模糊了视线。
我抬手遮了下眼睛,没等往前凑个热闹,就听见耳边盘旋着一个声音:
好久不见。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四处观望寻找说话的人,却在视觉转动的瞬间。看清了一处黑影从高处坠落,溅起的水花落在眼角。
耳边爆发出轰鸣声,周遭的尖叫声似乎都换了音调。
仅剩的一点理智驱使着我一头扎进水里,这是个蹦极场地,下面的湖水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总之算不上深。
湖水很浑浊,只能模糊看见殷心悦的身影沉了底。
狂跳的心跳声不断敲击着耳骨,震得耳膜生疼。
周身的水流将我往下送,细小气泡将仅剩不多的视线遮的更少。
湖水隔绝了一切声响,耳边只剩下那一句:好久不见。
这算是示威吗?
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殷心悦突然就跳了下来。
但一定跟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
我暗自庆幸,幸亏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天气还算不错。不然哥们下去相当于找死。
身边的水流被扰乱了,是岸边有人跳下来帮忙。
我一把抓住殷心悦的胳膊,将她往上托,上面跳下来的大哥看着跟有经验似的,二话不说抓着她的胳膊也就十几秒的工夫就上了岸。
好在哥们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老背着老爷子去村子里的河里,幻想自己是潜水员,每次都是潜到水底才肯罢休。
这点深度对我来说就跟玩似的,扑腾几下就爬上了岸。
身边的人早就打了120,殷心悦被围在一群人中间,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应该是在做急救措施。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
六月的太阳不算很毒辣,照在人身上只是暖,周围人的影子在身边不断的来往,极其不真实。
我眼见殷心悦被抬上了救护车,我也被安置在救护车内,愣愣的被拉到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跟江恒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以后就让他赶紧来医院。
等到江恒到医院的时候,殷心悦已经醒了,正坐在病床上痛哭流涕。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就跳了。”
这说了还不如不说。
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睁眼自己就已经跳水了,换谁也冷静不下来。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靠啊,什么东西啊,呜呜呜我差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一会儿的时间,殷心悦说了不下三遍的“莫名其妙”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觉得一切发生的都莫名其妙。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江恒看她惊吓过度的样子,语气也柔和了点。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过节了,殷心悦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让语调平稳了些:
“我只记得去买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生在发什么姚姚公主的邀请函,我也被发了一个。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接触水面了。”
我一愣,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关键。
“邀请函?”
殷心悦在身上四翻找,她身上也就外套有两个口袋,说话间就已经拿了出来。
我从自己身上翻出那个邀请函。
这个邀请函看着很华贵,整体玫瑰色打底还有金丝做点缀,印章上刻下一朵简笔画成的玫瑰花,添了一抹童趣。
奇怪的是,我俩在水里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这两封邀请函就算没掉出去也该湿透了,但问题就在于两封邀请函保存的很好,完全没有水渍。
我侧了侧身挡住殷心悦的目光,将我的那封拆开来看。
只一眼,我就感觉像是有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刚才驱散的寒意又一股脑涌进四肢百骸。
都不需要看下面的内容,我就知道这封邀请函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因为顶头的一行明晃晃写着:
尊敬的顾丞先生。
妈的,这摆明了就是冲我来的。
我回忆了下给我发邀请函的那个姑娘,除了服装夸张了点,长相身材方面也都平平无奇就是个普通人。
她会是那个想要杀我的猫妖?
问题哥们是阴阳眼啊,什么东西我能看不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线索?”
殷心悦探着头想看一眼,那哥们能让她看吗?
看了之后怎么解释?把有一堆人等着杀我的事跟她说?
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别的人牵连进去,就算是江恒也一样。
我把邀请函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接过殷心悦那一封邀请函递给江恒。
“走吧小哥,咱俩出去想办法。”
我拉着江恒出了门。
这邀请函肯定是为了给我准备的这点已经毫无悬念,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在江恒手上的这封邀请函。
特定的已经送到了我手里,那剩下的呢?写着路人甲,路人乙?难不成所有的都写着我的名字?
我给江恒看了一眼写着我名字的邀请函,示意他打开另一封。
在那封邀请函被完全打开,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我耳边一声炸雷。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面赫然写着:尊敬的江恒先生。
“操。”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坐在病房前的医用座椅上,冰凉的触感让寒意更浓。
这他妈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是“那个人”专门为我跟江恒准备的!
刚才我还在想,怎么说服江恒不参与进来。这下好了,谁也逃不掉。
我心里更加烦闷,干脆把头低着,隐藏在折射下来的阴影中。
恶欲也好,那个什么猫小喵也罢,不都是来杀我的吗?
那就冲我来啊!
为什么要牵扯别人?!
我长舒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当事人江恒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将邀请函拿在手心把玩着。
我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每次都如此淡定,丫还真准备得道成仙?
“不是,我说小哥,人家都把追杀令递咱们手里了,你就不能表现都紧张一点吗?”
江恒头都没抬,继续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安慰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防止你丢下我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