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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说网 >  陵州故 >   第86章 顾虑

萧湘得知皇后有身孕时已经是十一月了,这天四时居歇店,卫时羡接她到庄子上。

卫青柳先前跟着狩猎过后就喜欢上了跑马,卫时羡特意叫人寻了片庄子专门给孩子们狩猎跑马。杨若禾已经带着卫青柳姐弟到庄子上住了几天了,还有卫茴带着姜家的几个孩子一道。这两天四时居歇店,卫时羡特来接她。

路上卫时羡骑着马行在马车旁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萧湘。萧湘点点头,道:“盼着皇后娘娘能平安诞下皇子。”

卫时羡知她心中所想,道:“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会得上天眷顾的。”

若有嫡出皇子,皇帝自然就解决了子嗣的烦恼,东玛也能好好养她的两个孩子。

这时天气萧瑟,萧湘心绪有些波动,又看到卫时羡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道:“天气冷,你也来马车上吧。”

闻言卫时羡有些脸红,轻声道:“于礼不合。”

萧湘抿抿嘴巴,嗔道:“这不是没人么。”

今日天气不算好,他们出来的又早,路上鲜少有人,卫时羡看着萧湘微微翘起的嘴巴,心头痒痒,当即弃了自己的爱马钻进萧湘的马车。

见他动作利落,萧湘笑着放下帘子,待卫时羡一进马车,便过去轻轻抱住他。

卫时羡揽着她,吻了吻萧湘的头发,安慰道:“陛下英明,皇后娘娘贤德,你不必担心。”

萧湘靠着他的肩膀,说:“我知道,可心里忍不住惦记。”

卫时羡喉头动了几回,没忍住,道:“待你成了靖宁侯夫人,会常往宫里去,自然会常见到贵妃娘娘。”

一时被他逗笑,萧湘故意作羞恼状,使劲儿掐了掐他的腰。卫时羡忙轻喊了几句:“娘子饶命。”

气的萧湘笑着捶了他一下,卫时羡这才停下,低下头摸了摸萧湘的脸,心里爱的厉害,低下头来。萧湘脸上泛红,心里这会儿真的有些羞涩,仍抬了抬头,和卫时羡嘴巴缠着嘴巴,温存了一会儿。

萧湘脸贴着卫时羡的胸膛,将自己塞进他怀里,心里甜蜜的很。卫时羡却亲出了别的滋味,在萧湘看不见的地方缓了口气,幽幽道:“湘儿,明年四月你就出孝了吧?”

萧湘知道他在算着日子,也知道他追求自己确实不容易,她心里也早就把自己当做卫家的人,也早就盼着出孝。萧湘抬起头看着卫时羡,故意笑道:“是啊,四月出孝,怎么了呢?”

卫时羡看出她故意装作不知,但心里还是气恼,道:“没良心的。”低下头咬了咬她的嘴唇,咬了一下又意犹未尽,又捧着萧湘与她缠了会儿舌。

萧湘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慢慢察觉卫时羡有些不同,有些羞涩,忙将他推开。卫时羡以为她只是被亲的羞涩,靠着马车平静一会儿,而后长长叹了口气,道:“湘儿,快些嫁给我吧。”

卫时羡不知道萧湘察觉自己动情,只是感慨自己实在是想早些娶到萧湘。萧湘却自己想歪了,心道他真是不知羞,嗔道:“谁要嫁你了。”

卫时羡拉过萧湘的手,轻声道:“湘儿,你可怜可怜我吧,早些嫁我好不好。”

这话挠的萧湘心里痒痒的,她虽羞涩,也知道卫时羡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不算小了,咬了咬下唇,说:“我打算待过了年就去陵州了,给燕儿送嫁,再到四月出孝时祭拜过父母。回来时差不多六月初,你……你那时候来提亲,三媒六礼省过几步,然后定个近些的日子吧……”

一番话叫卫时羡心里装的满满的,萧湘并非只是答应了要嫁他而已,竟仔细考虑过这些。卫时羡又搂过萧湘,道:“好,到时我派人送你去陵州。”

两人依偎了一路,快到庄子时,萧湘忙又梳了一遍头发才下车。

庄子上众人正在用早饭,没有察觉。见萧湘和卫时羡一道进来,卫青柳忙放下手中的勺子,叫萧湘坐下。

众人也都要起身,卫时羡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几个小辈还是起身给他二人行过礼。众人落座,用过早饭,卫时羡还有旁的事情,交代两句就先离开了。

用过早饭,送过卫时羡,一行人慢慢往马场走,一路上也消过食了。

卫茴是骑射的好手,在马场里跑的开怀,见她这般,几个孩子也就放开了跑。卫青杨要和姜长恭赛马,姜长恭让着他,两人跑的不相上下。

卫青柳原先和萧湘一道慢慢跑,后来见他俩赛马实在好玩,也想跟上,跑了几圈十分吃力,气恼地叫两人等她。两人只好慢下来,跟着卫青柳的速度跑着。姜长庚和姜长禹两个皮猴年纪还小,再是羡慕也只能骑着小马驹慢慢跑。

萧湘跑了两圈便跟不上几个孩子了,又慢慢走了两圈,就下了马,和杨若禾坐在一旁看他们玩。

看几个孩子玩的开心,卫茴更是跟个孩子王一般,时不时逗几个孩子跟她赛马。杨若禾笑道:“怪不得没带龄姐,原是她自个儿要玩。”萧湘也跟着笑了。

两人就着孩子又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杨若禾斟酌开口:“小叔事情繁多,还特地去接你。从前母亲还担心小叔不开窍,如今却是每天都乐呵合不拢嘴。”

被杨若禾这般文静的人打趣,萧湘有些羞涩。

过了会儿,杨若禾见身旁服侍的人站的有些远,马场嘈杂,应当是听不到她们说话,又问:“我有些疑问,实在是想问你,若你觉得冒犯,就当做我没问过。”

萧湘笑道:“你只管问。”

“你是三品官家的小姐,怎会随小叔来京城?可曾顾虑过你自己的名声?后来听母亲说是小叔惹恼了你,你才离开侯府,可见当时你是于小叔无意的。可后来又为何答应了?”

没想到问的是这个,知道杨若禾不是爱打听的人,定是有什么疑问,萧湘想了想,说:“从前虽无意,但我敬重他是爱兵如子万民敬仰的将军,听说他苦于老夫人的康健,就来京城了。陵州百姓都敬他,我这样也不算什么。至于名声这东西,既是自己挣来的,也是旁人说出来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做事坦荡,明理的人自然会知晓。可后来他……”

萧湘想起当初,卫时羡说那番话时,她着实是恼,笑了笑,说:“当时我在侯府屋檐下,要格外注重言行,可后来侯爷那般,便是置我于风口浪尖。且不说我那时却是无意,若我回应他,便是坐实了旁人的揣测,旁人便会说‘萧廷的女儿借在侯府做煮饭娘之便攀上了靖宁侯’,所以我必得撇清干系。”

“后来他敬重我,处处妥帖,我也借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势,旁人知道我父功勋,也不会信那样的话。我便想着,这人……着实不错。”萧湘说完看眼杨若禾,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杨若禾听明白了,他们两人相互敬重,信任彼此又相互着想。先前卫时羡不懂世人于女子名声的苛刻,所以心里敬重,但所行有些偏差,萧湘即便明白他并非唐突,也不能答应。后来这般局面被破,萧湘不再有顾虑,才能与卫时羡在一起。

杨若禾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面上是柔和的笑,道:“原来是这般啊……”

而后又抬起头,对萧湘打趣道:“其实小叔也知道,母亲是心病,他一回来,自然就好了。”

萧湘笑了笑,点点头,说:“是,他知道的。”而后又和杨若禾相视一笑。

今日天不算太好,灰蒙蒙的,一行人仍玩的开心,到有侍女提醒该用午饭了,跑的开心的几人才返还。众人用过午饭在一起喝茶。

卫青柳新得的弓没用过几次,盼着再去狩猎一回,央卫茴带他们到后山狩猎,几个小子自然应和。卫茴被几个孩子吵得头疼,只好答应。

萧湘和杨若禾自然是不去的,两人在后山腰的亭中烧了红泥小炉煮茶。

杨若禾是极文雅的人,给萧湘讲什么样的茶该怎样喝,萧湘给杨若禾讲橘子烤成什么样子时最好吃。两个都是温和善良的人,聊得开怀。

过了许久,也不见几个人回来,萧湘感慨:“柳儿如今倒是活泼。”

“是啊。前阵子长恭送她一把弓,她喜欢的很,跟着她姜家姑父去狩猎一回还不够,天天拿着那弓看,心里还惦记着再出来玩呢。”杨若禾想起那把弓,又说:“那弓实在是好看。”

卫青柳自然也给萧湘看过,那把弓是用最好的拓木,大小握力都是为卫青柳特制的,弓身用金丝嵌了花草图饰,箭囊是牛皮做的,和弓是成套的花纹。萧湘感慨说:“长恭真是用心了。”忽而又问:“长恭今年十一了吧。”

杨若禾知道萧湘意有所指,点点头说:“是啊,过了年就十二了,他月份大,过来年就是生日。”又说:“长恭一向是个极好的孩子。柳儿虽然年纪大两岁,却还是一团孩子气,倒不如长恭知事。”

说罢又和萧湘相互看了看,两人都是笑出了声,没再说下去。

还没影子的事情,不过是两个长辈打趣罢了。卫青柳还没开窍,孩子一般,并不懂这些,倒是要看姜长恭如何了。不过长辈们倒是挺喜欢长恭这个稳重孩子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竟飘起雪来,杨若禾忙叫人去找他们。

虽是穷冬,没见到几个猎物,几个人玩的也开心。见下了雪,便下山去了,姜长禹还想闹,又吃了卫茴一顿揍。姜长庚知道下雪路滑,乖乖跟着母亲下山,却见弟弟又犯浑,还果然挨了揍,就嘲笑弟弟真是傻,兄弟两人又吵起来。

一行人下了山回到庄子,见卫时羡竟已经在庄子等着了。原来是钦天监说会连下三天的雪,卫时羡怕庄子上冷,忙来接一行人回去。

得知要下三天的雪,众人虽意犹未尽,也只好回到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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