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珊珊挣扎着从土坎上爬起来,紧紧抓住了薄大娘的胳膊,泪水涟涟地道:“大婶儿,您行行好,饶了俺娘吧!”
薄大娘一脸嫌恶,挥手推开她说:“离我远点儿,脏!”
宋珊珊并未退缩,反倒贴近薄大娘耳边悄声说道:“大婶儿,您说得对,都是因为俺,薄丫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你知不知道,你那宝贝闺女在这村里过的是啥日子?只要给几个钱,哪个臭汉子都能欺负她!”
“你以为你是咋知道薄丫在这村里的?还不是俺让人特意告诉你的,就想让你亲眼瞧瞧,她现在过得有多么下贱,宁肯日日夜夜让那些老光棍摆布,也不愿意离开那个陆小子。”
“你……”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彻底惹恼了薄大娘,她伸出手想去勒住宋珊珊的脖子,然而终究承受不住这番羞辱,眼前一黑,瘫倒在地,四肢痉挛,口吐白沫。
“大婶儿,大婶儿您怎么昏过去了?”宋珊珊装作惊恐失措的样子,朝薄丫离去的方向大声呼喊。
果然,很快便传来薄丫焦急的声音:“闪开,闪开!”
“娘,娘你怎么了?”薄丫冲过来,跪在地上抱住薄大娘,哭喊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薄大娘被抬上担架时,宋珊珊扯住了薄丫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俺错了。”
“俺只是想道歉,没想到大婶儿会变成这样。”
薄丫回头瞥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抬起腿就把宋珊珊踢倒在地。
这一脚下去,宋珊珊竟然咳出了一口鲜血,模样凄惨至极。
薄丫瞪着她,眼中满是愤怒:“宋珊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如果你娘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活埋在咱家祖坟旁给她陪葬!”
“薄丫,这跟珊珊没关系,她娘做错了事,不应该由她来承担。她主动来找你娘道歉,只是因为她心软善良。”陆子成扶起了宋珊珊,目光冰冷地看着薄丫,语气更是严厉:“但是你伤害她这件事,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随你便。”此刻的薄丫满心牵挂的都是躺在担架上的母亲,没工夫跟她们纠缠,转身跟随大夫离开了。
有了陆子成的支持,宋珊珊只需稍微动点心思,就能让薄丫屡战屡败。
宋珊珊依偎在陆子成的怀中,舌头舔舐着自己咬破的地方——嘶,有点疼,不过值得。
没错,刚才薄丫的那一脚其实并没有让她真的咳出血来,那是她自己咬的。只有这样,她的可怜样子才能更加凸显出薄丫的狠毒,让陆子成毫无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另一边,薄大娘只是因一时气愤过度而发病,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薄丫守在病榻前,握着母亲的手,既愧疚又心疼,她哽咽着不断地向昏迷中的母亲道歉:“娘,对不起,都是孩儿不好,总让您为孩儿操心。”
“对不起,对不起……”
“不好了,小姐。”外出打水的刘大妈慌慌张张地跑进病房。
“轻点声,别吵醒了大娘。”薄丫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最终还是松开了母亲的手,站了起来,走出病房:“出去说吧。”
关上门,薄丫问刘大妈:“刘大妈,出什么事了?”
“小姐,刚才有人托我给您捎个信儿,说大娘在村里那个聚会场所砸坏了不少贵重东西,让我们赔偿,还说有录像为证,我们赖不掉。如果不赔钱,就要把大娘送去坐牢。”
刘大妈心急如焚:“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原来,这就是陆子成口中所说的“你会付出代价”。
为了给宋珊珊出头,陆子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让他们赔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她这个妻子当得,简直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薄丫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和陆子成少年时期的那段美好时光,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梦一样,或者更像是她的幻觉,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更没想到陆子成会对她如此狠心。
仿佛当年他拼尽全力也要救她的那段往事,只是一场梦,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对方有没有说要赔多少钱?”薄丫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刘大妈摇摇头:“说是已经送去估价了,到时候会给咱们一个清单,按价赔偿就行,他们也没打算敲诈我们。但是小姐,那些能送去估价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我们恐怕……”
刘大妈欲言又止,满脸忧虑。
“不用担心,虽然薄家现在衰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前风光的时候,家里购置的产业也不少,大不了卖了赔钱就是了,我们赔得起。”
她苦笑着,不知是在安慰刘大妈,还是在安慰自己:“钱没了不要紧,只要人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