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当家的。”
“大人,你不用管他们,他们逃荒的时候死了亲人,每日都要闹上几回,我们也管不住,都习惯了。”云墨之好心的‘解释’。
“你……”
刘玉赶忙劝慰,“公公,他们人多,不能硬来,不如咱们先施恩,等他们听完圣旨,说不定就不是这态度了。”
“哼!”他就暂且忍一忍,王真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爷,圣旨啥意思?”全是文言文,完全听不懂。
“就是要封咱们这里的领头人为县子,还让去京城谢恩。”
“我看他就是闲的,千里迢迢送这么个破头衔过来,能当二两肉吃?”刘村长就差破口大骂了。
“嘿嘿,骂的好贴切啊。”真不愧是他们花果山骂人跳脚跳的最高的老头。
这时,云墨之已接了旨,“多谢,不过我还要回去种麦子,就不去谢恩了,皇上应是能体谅的吧。”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真终是忍不住了,“真是一群没有尊卑的东西。”
突然,一只鞋子飞了过来,正中王真眉心。
“啊呸,什么东西。”王真看到地上的鞋,勃然大怒,“你个刁民。”
“说谁刁民呢。”刘村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墨之,快拦住。”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那边云墨之拦腰抱住了刘村长,但刘村长仍踢着脚,“墨之,你松开,别拦我。”
这边王真也被刘玉拉住了,“公公,不可呀,咱们是招安,不是结仇。”
半个时辰后,马车上。
“小王,你说,此行,咱们是成还是没成呀。”刘玉擦着自己身上的鞋印。
“算成了一半吧,起码接旨了。”但没随着进京谢恩,他们的人也没安插进去。
刘玉悄悄掀帘看了眼窗外,这一看不打紧,怎么人人脸上都带着伤,不会是被鞋子砸出来的吧。
突然,前面的马车里传出一道尖利的声音,“我的靴子呢。”
“叔,消消气啊,咱们可没打输,那太监的脸都肿了。”
郑旺打着扇,要不是他把刘村长背出来拉开了架,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朝里面扔鞋子呢。
眼前的地面一片狼藉,云墨之扶额,“刘叔气性真大,大家赶紧找找自己的鞋子,各忙各的去吧。”
“大队长?”
“嗯?”
“这好像是那太监的靴子。”
云墨之顿了下,“烧了吧。”
“哦。”其实这靴子还挺好的,可惜了,只有一只。
“老高,你拿的是我的鞋吧。”
“哪是你的,明明跟我脚上的是一对。”
……
那群人走后,张勇胜才从院里出来,他本还有些担忧,但听小兵说,双方都发展到扔鞋子的地步了,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也给云墨之他们说了王府的事,镇北王遇刺了,就是上次从花果山回去的时候。
他本是想瞒着的,可是眼看朝廷都开始拉拢花果山了,他不得不说,朝廷于花果山而言可不是什么‘良缘’呀。
“我就说嘛,从去年宫宴到现在,半年了,朝廷都没个动静,感情是憋了个大的呀。”白知辛感叹。
云墨之想起之前他们关于朝廷引流民入北地的猜测,就这道圣旨来看,做局的很有可能是皇帝,因为圣旨不是谁都能下的。
这几个月,车队频繁的出入茂城,早就引起了外界的注意,他们作为这场局中的变数,朝廷当然会派人调查清楚。
而派个高手盯着关兰山,并非难事,这也是他们今日不想和朝廷撕破脸的原因,因为高手在他们这儿杀个人太容易了。
虽然事情的走向和撕破脸也没差多少。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他的猜想,至于以后如何就看镇北王的了,毕竟他们只是小虾米,真正吃大亏的是镇北王。
王真是快马加鞭赶回京的,他怕再慢些,脸上的伤好了,皇帝就看不见了,毕竟茂城那群人也算是打了皇帝的脸。
贞德帝确实没怪王真,他早就料到了,但这人也没必要留了,毕竟他看见了那群人是怎么无视天威的。
那群人虽是流民,但却和镇北王有些关系,加之那群人的种种迷惑行为,他这才起了拉拢的心思。
但关兰山毕竟是镇北王的地盘,加上还有几百个兵驻守,所以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过这群人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但得留着,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处,他现在最忌惮的还是镇北王,尤其是那个火药。
可惜,王府防守的紧,探子偷不到配方,更可惜的是,这么好的刺杀机会,竟然失败了。
半个月后,据车队从外探查来的消息,以及张勇胜的内部消息,镇北王府已经在幽州夺权,现在无论军权还是政权尽归镇北王府。
九月,新开出的四千亩地,加上之前的一万一千一百五十亩地,和一千亩亚麻地,全部种成了冬小麦,其中包括一千七百亩高产小麦。
去年播种的时间稍晚,加上没有提前拌药,冬小麦的产量上受了影响,因此,这次做足了准备。
而一年两季的土豆也播种完毕,六月收的四千斤土豆,全部做种,又种了十四亩地。
九月底,棉花丰收,半亩棉花也才将将二百斤,但这种稀罕物却引来不少人关注。
按这样的进程下去,到明年,花果山就能彻底的实现粮食自由了。
而收上来的粮食,除了在山上藏了两个山洞,剩余的全部分发到了各个院子储存。
十月,红薯丰收,当初的一亩红薯,后期经过茎叶扦插后,变成了三亩地,现在总收获一万三千多斤。
开春以来,他们不是在农忙就是在农忙的路上,现在,除了施肥,撒药,其余农事全部结束。
十一月底,土地开始上冻,院子的建造暂时告一段落,开春以来共建了七百二十套院子。
这几个月,乡亲们陆陆续续分出来后,一些家里人口多的已经能单独住一个院了。
之前车队每次外出,都会采购一些锅,后来,在高产粮种的诱惑下,王府又送来一批铁和矿渣,于是,锅终于够了。
大锅饭结束后,每个院都分了两口锅,加上粮食、干菜、鸡鸭和布匹的分发,队伍正式结束了大锅饭的日子。
“队长,以后你们是不是不管我们了?”一老汉抹着眼泪,队伍里安排的活儿,他们可都干呀,怎么突然就分灶了。
“我们没有偷懒呀。”
“是啊,队长,有什么不满意,你就说出来。”
人群闹哄哄的,阿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其他队伍同样如此,乡亲们一时陷入恐慌中,这一年来,他们听指挥,吃饱饭,睡暖炕,突然分灶,一时让他们无所适从。
“王叔,刘叔,要不咱们开个大会,你们给乡亲们解释一下吧。”
“王老弟,你去吧。”还是让有文化的人上吧。
“唉,让我想想怎么解释。”
“咳咳,乡亲们安静!”王卲站在高台上。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这声音?
华笙华默面面相觑,这是用了内力?没听说王叔会功夫呀。
华笙双眼微眯,“应是王叔手里那玩意起的作用。”
华默也盯着王卲手里的东西,“估计又是姑娘那江湖朋友送过来的。”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机会我还真想好好和他们比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