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院。
“爷爷,就这样。”
几个小孩儿在那儿又拽胳膊,又瞪腿的比划着。
“姐夫都快哭了。”
“还直喊疼呢。”
“姐夫好可怜呀。”
“老弟,丫头不会真欺负墨之了吧?”刘村长本是来找王卲说事的,谁知一进来就碰见了正在告状的孩子们。
王卲也疑惑,要说墨之欺负丫头,他是不信的,但要丫头欺负墨之,那倒有几分可信,毕竟,以前,那撕烂的衣领,啊。
这时,小山又从后院跑了过来,“爷爷,我看见了,就这样。”
小山朝大树身后比划着,“好响的。”
杨将看出了些端倪,“你们姐夫没反抗?”
“没有,他趴在炕上,姐姐正骑在他身上呢。”铁锤踊跃发言。
瞬间,几个大人的表情僵在脸上,呃,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这俩人怎么不知道避着点儿呢,好歹锁个门呀。
“爷爷……”白知辛和云墨之匆匆赶来。
“小将啊,你们哥仨抓点紧啊,回头我让你婶子给你们瞅瞅,那啥,我就先回去。”哎呦,老脸热得慌。
“阿木,书白。”王卲朝后院大喊,“快来把孩子们接回去,老喽,容易困。”
杨将看了看天,他得想想为何还没媳妇儿。
白知辛回去时,仍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自己定是背了个大锅,还有一点她想不通的是,“孩子们什么时候这么维护你了?”
“呵呵。”云墨之笑的有些得意,“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夫子跟我告状,我阳奉阴违了几次。”
当着夫子的面保证好好管教,实则和孩子们约定不告诉其他人。
这可是他和孩子们之间的小秘密,可惜的是,现在王叔也去当了夫子,他们再也不能‘内外勾结’了,但这份相护的情谊孩子们却记住了。
“哼,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夜来,雪撒,大地白。
张容青穿的衣服是用花果山发的布料做的,虽然仍扛不住寒风,但却比以前好多了。
他现在是张勇胜的副手,帮着操练男子队伍。
花一和花二来了后,女子训练那边也多了两个助力。
杨武杨军和她俩刚结束一场对打,把下面的人看的惊叹连连。
“原来咱们女子也可以打得这么好看。”
“这叫英姿飒爽。”
“娘嘞,我一直以为自己要练成大粗胳膊才能学会功夫呢。”
“花二,你的功夫不弱呀。”杨军擦擦额角渗出的汗,好险,差点就平手了。
“当然,等我摸清你的路数,说不定就赢你了。”她们可是王府训练出来的人。
“花一,你和花二是不是王府的暗卫?”杨武从前听过高门大院里会培养暗卫死侍之类的,但从没见过,也不知道真假。
“不是,我们就是侍卫。”花一面容清冷,但掩盖不了她稍显黯淡的眼神,她们可是王府培养出来的,竟然输给了这俩大汉。
再看不远处,那和尚已经开始跟地上的卫一说阿弥陀佛了,唉,他们给王府丢脸了。
白知辛在云墨之的监督教导下,终于可以在十米开外射中靶心了,云墨之颠颠儿的将射出去的箭捡回来。
“你瞅墨之那不值钱的样子。”
“阿良,你俩同岁吧?”
“是啊,怎么了?”
“等你有媳妇儿了,说不定比墨之还不值钱呢。”肖瑾打趣道。
阿良转身就走,哼,又拿他没成亲说事。
中午,梁嬷嬷在院子门口等孩子们放学,却等来了歪着脖子的王卲。
“呦,你这是怎么了?”梁嬷嬷忙上前去接王卲手里的书。
王卲本有些不好意思,但见人面无异样,也就松了手,“可能是落枕了。”
“那怎么还去上课了,应该先找大夫看看的。”
“不用麻烦。”早上这脖子还是能慢慢直起来的,但课间学生们无意间将雪球扔到他脸上后,他才气的彻底歪了脖子。
他也不是会为这个生气的人,但学生们在教室打起了雪仗,炕上都湿了,他这才动了怒。
“这样,我用擀面杖给你擀擀。”
“这样成吗?”
“这是老法子了。”
两人来到灶房,梁嬷嬷放下书,将擀面杖在火上烤热后,直接在王卲的脖子上擀了起来。
“哎呦。”这又烫又疼的,王卲直接叫出了声。
“你得忍忍,这样才能将寒气擀出来,经络才能通畅。”
一群孩子在灶房外扒着两边的门框探头探脑的。
“铁锤,嬷嬷这是干啥呢?”大树撅着屁股。
“不知道啊。”他也没见过,不过看着还挺好玩呢。
“啥呀?让我看看。”乖乖个子矮,索性直接趴在地上,这才将脑袋探出门框。
默契让这一群孩子们没再出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们干啥呢?”张英不知何时站在了孩子们身后,吓的一群小子一激灵。
“哎呦。”狗儿捂着自己的脖子,“我脖子疼。”
其他孩子见状,秒懂,一个个都捂着脖子龇牙咧嘴起来。
白知辛和云墨之老远就听见了灶房里的哀嚎声,他们走进院子时,见杨军杨将把着门,还个个忍俊不禁的样子。
“爷爷,我再也不敢了。”
“三叔,快让我们出去,我们错了。”
“哎哟,疼!疼!”
“阿姐,救命啊。”
“怎么了这是?又惹爷爷生气了?”白知辛向门缝内探了探,只见张英拿着擀面杖,而梁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
“王叔在给这几个小子治病呢?”
“治病?”
杨将看看屋里,低低说道:“这群小子学王叔歪脖子装病。”
“哦。”白知辛了然,“那是得治治。”
吃饭时,孩子们个个红着脖子,老实的不得了,简单的青菜面条,吃的喷香。
“爷,你脖子,好点没?”
孩子们的头埋的更低了。
王卲动了动脖子,“好像好点了。”
“那晚上回来我再给你擀一擀,要不了几次,保准好。”
“那多谢了。”
饭后,王卲回了前院休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孩子们将扫成一堆的雪刨的满院都是,屋里的衣服也被翻出来套在了雪人身上。
看着雪堆里打滚的小主子,梁嬷嬷在屋里直叹气,这才几日,怎么就跟被掉包了似的,矜贵呢。
王卲出门时,碰见邱书白正好背着药箱回来,“有人生病了?”
“嗯,长生院里几个小的病了。”
“去请你师父没有?”
“没有,是风寒,我和栓子哥一起把的脉,师父说这种我俩可以商量着抓药,不过等会儿我还会拿脉案和方子让师父看看。”
“嗯,你们有安排就好。”
此时,药堂有些热闹。
赵守仁已经快一年没见到儿子了,本打算早上出发的,没想到半夜下了雪,但他还是来了。
巡逻的人将马车带到药堂门前,赵守仁下车直奔院里,“圣儿?”
正猫在炕上看书的赵斗圣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可能呢,他爹不骂就不错了,怎会跑到这山旮旯里来。
“圣儿?”
不对,赵斗圣拉开被子,慌忙下床,“爹?”
赵守仁听见声音,回头正好看见门内探出的小脸,“圣儿?”这黑小子是他儿子?
“爹!”赵斗圣完全没想到,他爹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我……”赵守仁本想好好抱抱儿子,但他实在气不过,直接将手里的暖水炉扔了过去,“你个不孝子,一年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还知道自己有个爹。”
“爹,爹……”赵斗圣吓的拔腿就跑,明明刚才还是父子相逢的温馨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