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紧抱住脑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撕裂他的颅骨。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吉仁泰见状,心中大惊,他迅速站起身,几步跨到张六子身边,蹲下身子,焦急地询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双手不由自主地去扒开张六子捂着头的手,想要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他拨开张六子的手指,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只见张六子的头顶处,正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很快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吉仁泰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娘的,流血了……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是被雷劈了?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坏事,竟然会惨遭雷劈?”
张六子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别……扯淡……快给……我……看……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与绝望,仿佛只要吉仁泰能找到问题的根源,他就能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解脱出来。
吉仁泰不敢再耽搁,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张六子的头部,试图找到伤口的所在。但奇怪的是,除了那一处明显的血迹外,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外伤。这让吉仁泰更加困惑不解,难道这真的不是雷劈?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张六子突然之间头疼欲裂,血流不止呢?
就在这时,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那股从头顶压下的凉气也愈发强烈。吉仁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我……脑袋疼……疼……疼,妈的!疼……死我……了”
张六子疼的大喊。
吉仁泰正瞪着眼睛不知所措,任由张六子龇牙咧嘴的挣扎。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张六子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剧痛似乎在逐渐减弱,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移开捂住脑袋的双手,心里既期待又忐忑,生怕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场景。然而,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视线落在自己的头顶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原本应该鲜血淋漓的地方,此刻却奇迹般地停止了流血,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划过一般,并不深重。这样的伤口,与他们之前所预想的惨烈场景大相径庭,以至于吉仁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来。
张六子看到吉仁泰的反应,心里顿时慌了神。他原以为自己的伤势会很严重,甚至可能已经危及生命,但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感到既困惑又不解。难道这伤口并不严重?还是他的感觉出了问题?他忍不住伸手再次触摸了一下伤口,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六子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看向吉仁泰,希望能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吉仁泰也是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两人对视片刻,都陷入了沉默。周围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将他们的身影紧紧包裹其中,给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感觉。张六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地方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也许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张六子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吉仁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无论这个伤口是如何形成的,都不是他们现在应该纠结的问题。
“但是你头顶上的血痕越来越明显了”吉仁泰对张六子说道:“难道是一个字刻在你的头顶上?你认识吗?”
吉仁泰的反应让张六子越发迷惑了:“有字?我脑袋上怎么会有字呢?”
“兴许是血痕吧,不规则的血痕,看着像字而已,你脑袋上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痕迹,不是蒙文满文,也不是你们汉文”,吉仁泰连忙说道。
张六子忙摸了摸脑门,剃发光亮的脑门上居然真的粗糙不堪了,摸着就能感觉到奇怪的痕迹。
吉仁泰拍了愣在那里的张六子,说道:“先别管这个了!再耽误会儿,我们不是被淹死也得被闪电电死,我们就是在泥里爬也得爬出去。”
四周高处的雨水落到地面后,不断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涌了过来,大雨跟龙王爷泼水似的下个不停,此时地面上的积水几乎快没了膝盖了,他们顾不了那么多,挨个从树洞里爬进满是泥的水里,豆子般的雨滴嗖嗖的打在身上。
此刻张六子也感觉不出脖子的疼痛了,但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千万把带有寒光的利剑一样刺着张六子,让张六子感到压抑和恐怖,他愣了片刻,便听见吉仁泰大喊:“快走啊,不要命了!”
张六子这才反应过来,刚要迈出步子,便听见“轰隆”一声,明显是地下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又连续发出“轰隆”的声音。
正当张六子和吉仁泰对那莫名其妙的伤口感到困惑与惊讶之时,周围环境的突变将他们的注意力猛然拉回现实。树洞周围,原本坚实的地面开始显现出不祥的预兆,一块块泥土和石块仿佛失去了支撑,缓缓却又不可抗拒地向下塌陷。这一过程迅速而剧烈,仿佛是大地之下隐藏着某种庞大的生物,正在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那原本隐匿于草丛之中的树洞,此刻也仿佛被无形之手拽入深渊,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深井中沸腾的水,咕咚咕咚,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这声音与地面塌陷的节奏相呼应,预示着更加危险的状况即将发生。
吉仁泰马上大喊道:“快跑,塌了,塌了!”张六子听见吉仁泰的喊声,拼了命似的在泥水飞奔,由于紧张、着急突然滑倒在地。
张六子感到脚下的土地变得如同流沙一般,他努力想要站起,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四周的景象在眼前旋转,头晕目眩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几乎要失去意识。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咔”声划破空气,如同断裂的骨头般刺耳。树洞周围的地面正在一块块的塌陷。
水像烧开了一样咕咚咕咚的,张六子根本无法站立,又听见连续的轰隆声,头也晕了厉害,突然又是”咔”一声,地面塌陷了更多,紧接着,地面塌陷的速度骤然加快,更多的泥土和石块纷纷掉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情地将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
张六子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他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身体,但周围除了不断塌陷的地面,什么也没有。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救命的工具或方法。随着最后一声轰鸣,地面彻底崩塌,张六子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猛地向下坠去,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是一个很大很长的斜坡,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才在满是石板的地面上重重的摔了一下,张六子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说不出来的疼痛,萦绕着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
张六子挣扎着坐起来,胡乱摸了摸身体的各个位置,还好,没有哪个地方骨折,倒是现在已经一点儿也感觉不出脑袋的疼痛了。
此刻他的意识在黑暗中逐渐清晰,但四周的漆黑如同厚重的帷幕,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无法窥见丝毫光亮。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他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如此黑暗,如此深邃,仿佛连光都无法穿透。”
他仰起头,目光穿过头顶那片狭窄的空间,试图寻找一丝外界的痕迹。那里,是地面塌陷后留下的空洞,像是夜空中的一个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明与希望。而此刻,更有一丝丝淅淅沥沥的雨水透过这个洞口,滴落在他身上,带来一丝凉意,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脑子却还有些发懵,那些片段如同断断续续的梦境,难以拼凑完整。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掉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声响打破了洞穴内的寂静。咚咚两声,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哎呦”。这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张六子的心中炸响。他猛地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吉仁泰的声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惊喜也有担忧。他连忙大声喊道:“吉仁泰”
“我在这儿呢,奶奶的,疼死我了”张六子顺着吉仁泰的声音摸了过去,还好距离不远。
“你没事吧?”
“骨头没折就没事”
“那到底折没折?”
“没有!”
正说话的功夫张六子摸到了吉仁泰:“青马呢?”
“不知道,可能还在上面吧”
这时突然一道亮光,映入眼帘,经过两三秒的眼盲,张六子发现吉仁泰举着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微弱了亮光,吉仁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不知……”张六子的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咣当”声,这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又似乎是某个庞然大物正在迅速逼近。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整个洞穴都为之颤抖。
吉仁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大声喊道:“快跑,掉下来了!”他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充满了紧迫与危机感。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张六子,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拉去。
张六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本能地顺着吉仁泰的拉力,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后窜去。他们的动作迅速而默契,仿佛是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了最原始的求生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