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刚刚脱离原地不久,一棵腰粗的大树伴随着轰鸣声,重重地砸在了他们原本所在位置的石板上。那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洞穴都为之震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张六子和吉仁泰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如果不是躲得及时,他们恐怕真的会被这棵大树砸成肉酱,连骨头渣都不剩。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解除。由于刚才的剧烈动作,吉仁泰手中的火折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此刻他们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吉仁泰迅速冷静下来,他拉着张六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已经熄灭的火折子。吉仁泰小心翼翼地吹着火折子,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生姿,仿佛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之光。
随着火光的重新亮起,洞穴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虽然光线依旧昏暗,但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脸庞和周围的环境。
吉仁泰拿着火折子向周围照了照,光线好像照的并不远,四周还是黑漆漆的,没有发现什么,倒是地面上铺着的无数块青石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每个石板足有一尺见方,石板中央雕刻有不同类型的奇怪符号。
张六子说道:“这些到底刻了个什么?”
吉仁泰将火折子又向四周照了照,说道:“反正我是不懂,还是赶紧想办法看看咱们怎么出去吧!”
“净放他娘的狗屁,这是什么鬼地方还能出去得了,我俩得死在这里了?”张六子有些失落的的看着吉仁泰。
吉仁泰也不接话,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墓穴,是不是?”
张六子找了找掉在地上的枪,将枪背在身上:”是不是墓穴不清楚,反正地上的石板肯定都有些年头了。”
“管他在哪里呢,反正我们不能困在这里,看,这个大斜坡我们能不能爬回去?”吉仁泰提议道。
张六子抬头看了看这个大斜坡,再仰头看到那个塌陷的位置,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地面上裂开的塌陷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缩小,而且这个大斜坡几乎离他们也越来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里呢。
吉仁泰看到这个情景显得异常烦躁:“真他娘的晦气……”边嘟囔边在地上找可以引火的东西,他想做个火把还照的亮一点,但掉下来的那棵树,因为雨水泡过,全部都是湿的,没有一丝干的痕迹,衣服也被雨水湿的透透的。
吉仁泰正忙活着突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张六子不免又有些紧张了起来,这时候听到黑暗里有“吱吱”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张六子瞪大眼睛问吉仁泰:“是不是老鼠?这样的地方有老鼠很常见的!”
吉仁泰思索了一下:“可能是一大群老鼠,声音越来越密,快拿家伙,还是小心点好。”
张六子将枪赶紧举起来,吉仁泰也一手拿着他的腰刀,一手举着火折子盯着前方。
此时“吱吱”声越来越大,而且还有“咔哧咔哧”声,他们屏住呼吸,吉仁泰将火折子举着朝声音传来地方向照着:一只黑色的、形似手掌大小的甲虫出现了,头上有两只很大的触角,突出的嘴巴上露出两颗青色獠牙,前后六条细腿刺啦刺啦地倒换着前进,紧接着后面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来,过了一会儿就黑压压的一片从黑暗里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东西?”吉仁泰惊呼道。
吉仁泰的问题张六子也没法回答,哪里见过这么大这么可怖的虫子。
一会儿一个虫子爬上了掉下来的那棵树上,张开大嘴重重地朝树干上咬了一口,坚硬的树干一下子就被撕下去了一大块,紧接着虫子纷纷的爬到了树上,不一会儿整个树木上就爬满了虫子,嘎吱嘎吱声非常刺耳,还有一群虫子互碰着触角朝他们涌来。
吉仁泰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见张六子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他顾不得多想,狠狠地在张六子的脚边踹了一脚。这一脚如同警钟一般,让张六子猛地一颤,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默契地转身向后撤去。他们的脚步匆匆,却仍能保持一定的节奏,幸而这些甲虫的爬行速度并不算快,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当他们意识到这些甲虫竟能轻易将坚硬的树木啃食得无影无踪时,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树木,在自然界中堪称坚固,却在这些看似渺小的甲虫面前显得如此脆弱。那么,他们这两个血肉之躯,又怎能幸免于难?
念及此,他们撒开腿便跑,脚步愈发急促,几乎是在石板上飞奔。火折子的火光在吉仁泰的手中随着跑动而摇曳生姿,仿佛是他们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指引。但火光之下,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且未知,只是石板铺就的走廊,无休无止地延伸向黑暗的深处。
那些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甲虫,突然开始发生了变化。吉仁泰一瞥之下,惊愕地发现这些甲虫竟然拥有翅膀!它们振翅而起,发出嗡嗡的声响,如同密林中的野蜂被惊扰一般,密密麻麻地朝着他们飞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惊骇不已,仿佛一瞬间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快!跑得更快点!”吉仁泰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他不敢想象如果被这些甲虫追上会是什么后果。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甲虫的数量太多,飞行的速度也不容小觑,一股脑儿地全数涌来,就像是捅了马蜂窝的蜜蜂,让人无处可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危机感,每一步奔跑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抗争。张六子和吉仁泰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前冲刺,只希望能够尽快逃离这片死亡的阴霾。
就是他们回头的一会儿功夫,这些甲虫飞到了他们跟前,张六子开了一枪,居然枪哑火了。
“妈的!受潮了,这洋玩意儿真他妈的不可靠!”张六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他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枪托子,那是他们唯一的防御武器,此刻却成了对抗这些恐怖甲虫的唯一依靠。
他瞄准了一只正朝他爬来的甲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拍了下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只甲虫瞬间被砸得粉碎,绿色的粘液伴随着甲壳的碎片四处飞溅,不幸溅了张六子一脸。那浓浓的、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了他的鼻腔,让他恶心到了极点,几欲作呕。
但张六子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深知此刻的处境极为凶险。他迅速抹去脸上的粘液,再次瞪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只见那些甲虫依旧源源不断地向他们涌来,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
吉仁泰见状,也迅速加入了战斗。他手中的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几只甲虫在腰刀的挥舞下当场毙命,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甲壳四处飞溅,为这黑暗的洞穴增添了几分惨烈的气息。
然而,这些甲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的武器又有限,很快便感到了力不从心。但两人都没有放弃,他们背靠背站立,互相掩护,用尽全力抵挡着甲虫的进攻。
“吉仁泰,我们不能这样被动挨打!”张六子在激烈的战斗中大声喊道,“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吉仁泰闻言,也是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条逃脱的出路。但在这片黑暗而的洞穴中,除了无尽的甲虫和冰冷的石板,他什么也看不见。
吉仁泰还未来得及搭话,又一只甲虫猛然间趴到了吉仁泰的头上,吉仁泰大喊乱叫左右挣扎,甲虫的腿死死的抓住了吉仁泰的头皮,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到,眼看甲虫巨大的嘴巴要咬开吉仁泰的脑壳,张六子来不及多想,用枪托一下子就朝吉仁泰的头上拍去,甲虫也随之碎裂,张六子拽起吉仁泰喊到:“快往前跑,太多了,咱们对付了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张六子和吉仁泰深刻体会到了两条腿与带翅膀的甲虫之间的速度差距。他们拼尽全力奔跑,但那些甲虫却如同乌云压顶,越来越近,嗡嗡的振翅声洞穴中回荡,让人心生绝望。
幸运的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堵墙,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救命稻草。他们毫不犹豫地踏上台阶,向那堵墙直冲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避难的地方。在这紧要关头,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墙壁的样式或构造,只是本能地沿着墙壁摸索前行。
不多时,奇迹发生了。他们的手指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质感,紧接着是一道门缝的轮廓。张六子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回头望了一眼紧追不舍的甲虫群,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一边用枪托拼命拍打着试图飞近的甲虫,一边大声催促吉仁泰。
“快!快开门!”
吉仁泰闻言,全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点燃。他猛地用脚踹向那道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门竟然奇迹般地打开了。吉仁泰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拽住张六子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拉进了门内。随后,他迅速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将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那片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世界。
门关上的一刹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门板外便传来了甲虫疯狂撞击的咚咚声。那声音如同战鼓擂动,震撼着他们的心灵,也提醒着他们此刻的危险境地。
张六子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他看向吉仁泰,只见对方也是一脸凝重
“真他妈的吓人!”张六子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吉仁泰用火折子照了照四周,发现这里也并不像什么墓穴,倒像是一座寺庙,四周全是用巨石砌成的楼阁,在黑暗中闪闪隐现,楼阁形状各异,与中原建筑的样式相去甚远,他们刚经过的这个门是几个门中的一个门。虽然看着墙壁斑驳、门板破旧,但丝毫也掩饰不住,当年建筑的壮观华丽。由于进来的匆忙也没看到门口正上方的有没有匾额题字。
二人都很疑惑,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座建筑,难道这是阎王爷的行宫?
他们讨论了几句,也不明所以。
越来越深的恐惧和疑问笼罩在他们心头,只不过他们现在想的最多的还是怎么能逃出生天,下一步不知道怎么办,一点主意都没有,在这么深的地下逃出去真是难以想象。
在短暂的安宁之后,那股不祥的嗡嗡声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吉仁泰手持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向上摇曳,照亮了上方的空间。只见那些令人心悸的甲虫,竟然已经越过了看似坚固的围墙,再次向他们发起了攻击。它们在空中盘旋,翅膀振动的频率愈发急促,似乎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与疯狂。
张六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甲虫群。它们数量庞大,仿佛无穷无尽,每一只都像是死亡的使者,带着致命的威胁。他忍不住喊出声来:“妈呀,没完没了了,快跑吧!”
“走!”吉仁泰简短有力地吐出一个字,迅速向建筑内更深处跑去。他们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石板走廊,每一步都充满了紧迫与危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而是用尽全力奔跑着,试图在这片混乱与恐惧中找到一线生机。
那些甲虫紧追不舍,嗡嗡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让人的心弦紧绷到了极点。张六子和吉仁泰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张望,只见那些甲虫如同黑色的风暴一般席卷而来,将一切阻挡都视为无物。他们明白,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只有跑得更快、更远,才能逃脱这场灭顶之灾。
随着石桥的轮廓在昏暗中逐渐清晰,张六子和吉仁泰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石桥之下,那巨大的水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潭水幽深发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此刻他们已无暇顾及这潭水的诡异,只一心想着逃离那些追魂夺命的甲虫。
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越过了石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生死的边缘。当他们终于站稳脚跟,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再次愣住了。一座宏大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其规模之庞大,气势之恢宏,与之前的狭窄洞穴形成了鲜明对比。门口处,两扇红漆木门巍然矗立,但岁月的侵蚀已让漆面斑驳脱落,显露出一种沧桑与荒凉。
吉仁泰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双手用力,试图推开这扇看似沉重的木门。然而,这扇门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沉重许多,吉仁泰费了好大的力气,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才终于将它缓缓推开。随着木门的吱嘎作响,一股阴寒刺骨的冷气从殿内猛地涌出,仿佛瞬间将两人从炎炎夏日带入了寒冬腊月。
但他们已无暇顾及这股冷气的侵袭,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在胸中燃烧。他们迅速冲进殿内,并转身用力将大门重新关闭,隔绝了那群仍在外疯狂撞击门板的甲虫。门外的咚咚声依旧震耳欲聋,但此刻的他们已无暇理会,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与紧张。
殿内昏暗无光,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破败的窗棂中透入,勉强照亮了这个神秘的空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于是,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起这个陌生的空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或是惊扰了沉睡中的未知生物。但即便如此小心,他们仍然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不安,仿佛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囚禁着无数未知的恐惧与秘密。
他们继续朝殿内望去,已经尘封土积,蛛网纵横,面目狰狞的不知是什么神仙的巨幅雕像已残缺不全,但颜色尚存,四周墙上仿佛还有些彩色壁画,已模糊不清,无法分辨了。
借着手中火折子那微弱而摇曳的火光,张六子和吉仁泰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墙壁上镶嵌着数盏早已熄灭的万年灯。这些万年灯,每一盏都雕刻得精美绝伦,似乎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故事,但此刻却沉寂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
吉仁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在这未知的建筑内,光明是他们最大的盟友。于是,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火折子靠近最近的一盏万年灯。火光轻轻触碰到了那似乎沉睡已久的灯芯,只见微弱的火星跳跃了几下,随后猛地迸发出明亮的火焰,瞬间照亮了那一角的空间。
更令人惊奇的是,随着第一盏万年灯的点燃,其他的万年灯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一盏接一盏地自行亮起,就像是沉睡已久的精灵被唤醒了灵魂。火光在殿内蔓延开来,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网,将整个建筑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了出来,变得温暖而明亮。
张六子和吉仁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们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了他们眼中的惊讶与欣喜。
随着殿内逐渐灯火通明,两人也开始更加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空间。高大的石柱、精美的壁画、以及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古老器具。
然而伴随的灯光像远处逐渐亮起,张六子突然张大嘴巴,全身有些哆嗦起来:“你们看,前面还有人?”
吉仁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不安,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几步,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脚下的石板也在回应着他的紧张情绪。
当他终于站定,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确实有人——一排又一排的人,足有几十位之多,静静地面向着一尊巨大的雕像,盘腿而坐。他们的身影在万年灯的映照下显得既庄严又神秘,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张六子紧跟其后,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他也看清了这一幕。那些人的穿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身着宽松的长袍,衣袂飘飘,仿佛从古代走来的某种巫师。更令人瞩目的是,他们的头发被束带整齐地挽起,没有一丝凌乱,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仪式感。
仿佛在举行某种声势浩大的祭祀,张六子说话都有点打颤了:“太他妈的吓人了!”
吉仁泰胆子大,但绝对也会胆怯这种场面,为了看个究竟也得硬着头皮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你看!都是干尸,看来是坐着就死了”吉仁泰边说边示意张六子过去。
这些尸体好像水分被吸干了一样,干瘪瘪的坐在那里,身体都还有些佝偻。
张六子伸出手去,刚接触到衣服,没想到那衣服就像着了一股仙气,顿时化成粉尘,四散飞走了。
再看那些人的表情,眼窝里空洞洞的,嘴巴大张,有仰头的、有低头的、有侧着头的……
“我看它们像是被祭祀的人,表情痛苦,再看它们后脑勺都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张六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行啊,看的够仔细”吉仁泰看了一下,确实它们后脑勺都有一个大洞,“但是,怎么它们会安静地在这里,专门等着人在后脑勺砸个洞呢?”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又是一大串地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