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罗执见谢千月走进来,“千月,我来…来…来提亲。”
他紧张到结巴,殷切的看着谢千月,脚步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好啊。”谢千月不等他说完便应好,怕自己的声音和他混在一起导致他没听清,稳了稳心神,又清晰道:“好。”
谢兴听见她没有犹豫的就应了,有些震惊,罗家夫妻俩也惊呆了,罗夫人端着茶杯直接愣住了。
今天罗执突然跪着求他们来谢家提亲,事出突然,他们都没准备好聘礼,罗执说他早早准备好了,只求他们一同来谢家。
来的路上他们才听说江望言也来谢家提亲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哪会不知道,见他焦急,也催促着人走快些。
到了谢家听说谢千月未曾答应,他们才缓缓吐了口浊气,可转念一想,人家不嫁江家,也未必会嫁他们罗家。
他们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可别人怎么看,背地里怎么说他们也清楚,人家姑娘虽说身体弱些,也是名门闺秀,求亲的并不少,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
罗执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大喜过望之后涌上心头的滔天的愧疚。
“千月,对不起,对不起……”
罗执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满腔情绪杂乱的冲出来,他猛地抱住谢千月,脑袋埋在谢千月肩膀上哭的泣不成声。
无论谢兴怎么咳嗽,咳的多大声,罗执只管趴在谢千月身上哭,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只能从眼眶中化为泪水快速的渗出。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很多很多次,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应该早点儿来的,不该让你等我这么长时间的,我不好……”
罗庄主和罗夫人讪笑着看着谢兴,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厚脸皮,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我怕你嫁给他,我来的路上派人去探消息,他们回来的太慢了……我怕你同意他…我怕你嫁给他……你都不喜欢他,我怕你受委屈…可我让你受委屈了……”
罗执呜咽的哭着,激动之下什么都说,又什么都说的语无伦次的。
谢千月轻拍着他的后背,笑着回应他,“我及笄之年就等着阿执来娶我了,郑公子,柳公子如何?江公子又如何?都不及我的阿执。”
她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令罗执心安的力量,如蒲草般柔弱,更似蒲草坚韧,风吹不折,雨打不倒。
“阿执,他们都不及你,在我心里,他们都不及你。”
“我一直在等你。”
她这句话一出,罗执瞬间哭的更大声了,一声声的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罗庄主最先反应过来,乐呵呵的谢兴道:“谢贤弟,咱们商量商量婚事吧。”
虽说真正大婚已经到五月份了,可该准备的东西得早早准备了,全指望谢夫人是不可能的,诗琴每日基本都在东菱院里待着,看着,免得夫人做手脚。
江望言听闻谢千月竟同意嫁给罗执,更是不可思议,找过来时,谢千月根本不见他,谢晴雪倒是开心,打扮的娇娇俏俏的去见江望言。
江望言失魂落魄了一晚上,如今形容憔悴,谢晴雪见了心疼的不得了,劝慰了两句,见他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生气,听闻回了院子哭着摔了不少东西。
谢呈那时正和谢千月在屋里喝着热茶,看着窗外的落雪。
“我听说哥哥近日常去南风馆?”婚事定下,谢千月气色瞧着也比平时好了许多。
“找个乐子罢了。”谢呈想一笔带过。
谢千月轻吹着茶沫,不急不缓道:“哥哥来云中三四个月了,出入南风馆只是近半个月的事情,找乐子找的未免晚了些,何况,上次帮哥哥的事,就在不久前,是有故人来寻哥哥了?”
“妹妹的耳目当真令我刮目相看。”谢呈假笑道。
谢千月浅浅笑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是碰巧从夫人那里听来的。”她看向谢呈,“夫人正准备设计算计我们呢。”
谢呈来了精神,“嗯?”
“婚事是订下了,可要商量的事还多的很,两家总要在一起坐坐,她想着要哥哥在外人面前生个事,出个丑。”
谢千月抿了口茶水,慢条斯理道:“哥哥也知道,妹妹我这一生只打算嫁这一回,必定是从头到尾都办的顺顺利利,叫人艳羡才好。”
“那是自然。”话都提醒到这个份上,谢呈也不是傻子,他顺着说道:“哥哥必不会叫自己的事误了妹妹的终身大事。”
“那就多谢哥哥了。”
谢呈出了紫竹院,照旧还是去了南风馆,给人一边剥着栗子,一边说起今日之事。
“你打算怎么办?”沈时问他。
“这事儿我自己就能办好。”谢呈把剥好的栗子放在一个瓷盘里,方便沈时拿着吃,“最要紧是,现在各大门派联合要灭了桃花谷,谷主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我即便把他们的计划事无巨细的告诉你,可他们联合起来如此多人,双拳难敌四手,你能如何?”这才是谢呈最忧心的事。
沈时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你别当这个魔头了。”谢呈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改邪归正?”沈时轻嗤了声,“我现在放下屠刀,他们就会立马送我去西天见佛。”
“我是说我们假败,装作被剿灭的样子。”谢呈道。
沈时:“金蝉脱壳后呢?”
“之后,可以来招偷天换日。”
沈时来了兴致,“怎么说?”
谢呈指指自己的脸,“亲一下。”
沈时大方的亲了两下,“求谢大公子解疑答惑。”
“我想当这六合门的门主。”谢呈直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