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我们之后隐藏在六合门。”
“我是想让你来六合门。”谢呈强调道,“宝贝儿你来六合门,我们以后一起过日子。”
“那桃花谷呢?”
“桃花谷覆灭了啊。”
谢呈见他不高兴,道:“江湖上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你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躲一阵风头,等到时候自己过自己日子去吧。”
沈时接着他的话道:“然后我就成了孤家寡人,只能在你这六合门,天天等你这个门主来宠幸了。”
“呃……”谢呈确实是这么个想法,一时难以狡辩。
沈时继续道:“哦,我还不能露脸,身份也是个问题,不过谢门主还是谢公子时就常来这南风馆,怎么?谢门主到时候来段风流事,娶个这南风馆的头牌回家?”
他说这话时和和气气的笑着,把谢呈笑的头皮发麻。
“我给你易容,宝贝儿,你想去哪就去哪,还有话本子这么多种,咱也不一定非得走头牌这种戏码。”
“你不给我易容,我还是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六合门里待着。”
谢呈又哑巴了。
过了会儿,他道:“我觉得在六合门里当我夫人没什么不好啊。”
“我那是给你当夫人吗?”
“我那是自断臂膀给你暖床去了!”
“我对你好。”谢呈道。
“我自己会对我自己好。”沈时手指在盘子上扣扣,“这种活儿,我撒把钱多的是人想做,我看腻了,还能一天换一个好看来给我剥栗子。”
谢呈心说就是这样,爷才想让你乖乖在家待着呢!
当然,他没胆子说,沈时明显都生气了,他可不想挨骂。
“那你说怎么办?”他问沈时。
“计划很好,部分可以变动一下。”沈时道。
“都听你的。”
“乖。”沈时喂他吃了个甜栗子。
*
正月十七,还没出年里,武林各派同时在夜中发动了进攻。
谢呈和沈时在打斗中故意点燃烛火,让场面变的更加混乱,黎明时刻,大火才将将熄灭,死的死,伤的伤。
沈时,不问,为清等人的尸体被找到,血肉模糊,还有火烧的痕迹,不过从衣物上可以辨认出是他们。
谢呈见糊弄过去,缓缓松了口,去照顾重伤的谢兴了。
谢兴是万万不能死的,他若死了,谢千月的婚事势必推迟,谢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到时候闹起来反倒不美。
重伤,正是谢呈想要的结果,谢夫人要照顾谢兴,他刚好趁着谢兴养伤的一年半载在六合门建立自己的势力。
不仅如此,为了让谢兴更加信任自己,他还演了出苦肉计,受了些轻伤救了他一命。
谢兴将这些事说出来的时候,谢呈收到了谢夫人既是恼恨又是感激的目光,谢千月态度也变得更为柔和了些,继续准备自己的婚事。
六合门事务许多,谢夫人既要照顾谢兴又要管理事务,再加上谢千月的婚事,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她不想放权,可谢兴觉得自己的儿子也大了,尤其是江湖上的往来应酬单凭谢夫人是不行的,谢延庆又还小,不惹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便给了谢呈一部分权利。
谢呈得权后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谢千月,核心思想就一个,妹妹嫁人,婚礼要办的漂漂亮亮的,给谢千月添了不少嫁妆,谢千月自然是笑盈盈的收了。
过了一月,谢呈觉得差不多了,又去找了谢千月。
次日,天气晴好,谢千月说去山上寺庙去拜佛,谁知路上出了意外,幸好有位公子出手相助。
那公子送谢小姐回府,谢兴卧病在床,谢呈身为兄长,自然要再三谢过,听闻对方无亲无故,孤身一人,相谈又十分投机,便留那公子在谢家住下,为方便彻夜相谈,把人安排进了自己院里。
他院里的人自他接管大权后就换了一遍了,晚上,大公子彻夜待在客人房里,说要彻夜长谈把人全打发的远远的。
两人都快一月没见了,谢呈活脱一个饿狼,沈时被折腾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快午时才起。
白日里,谢呈处理完六合门的事务,就拉着他的大美人出去游玩,有时他不想给沈时易容,便让沈时戴着帷帽,没两三次沈时就咂摸出味了,每次谢呈不给他易容,自己也不易容的时候,都是想好要怎么乱来了。
就像现在,两人包了一个游船,景赏到一半,他就被谢呈拽进了屋里,闹了会儿,歇了会儿,外面天色都暗了,两岸花灯长廊,河中荷花灯顺着水流漂泊。
谢呈拿出早早准备好的花灯来,他捧着花灯,漆黑的眸子里倒影着烛光,亮晶晶的望向沈时。
这副模样看着是真乖,可沈时的腰也是真酸。
两人日日厮混在一起,慢慢的就有人咂摸出味了,尤其是大公子在人家房里时总不当不正的要热水,有时还总能听见一两声引人遐想的动静。
有时候沈时忍不住,谢呈还非得坏心的逗他,沈时就咬他,谢呈肩膀上的牙印交叠着都没下去过。
谢夫人之前就知道谢呈喜欢男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去逛南风馆就算了,现在在家里都敢这么闹了。
她正思忖着,谢呈就找过来了。
谢兴现在身体并不算好,身子骨比起谢千月都差劲儿,万一动气怕是要遭,再者他喜欢男子,这六合门早晚是谢延庆的,谢夫人理所当然的被说动了。
谢千月不多管他这私事,谢夫人也不管,这事儿就跑不出谢家,谢呈得意的不得了,有时候见沈时站在花下好看,也不避人,隔着面纱就亲他。
五月,榴花满枝,谢千月嫁人,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酒席上一向谦谦有礼的江望言头次失礼,耍了酒疯,非说谢千月和他是情投意合,罗执横刀夺爱。
罗执身为新郎官,又是话题主人公,有些话不好说,谢呈身为娘家人,可没什么不好说的,反正也喝了酒,也借着酒数落他,说他和谢晴雪纠缠不清,竟还想坐拥齐人之福。
江望言自认坦坦荡荡,当然不认,一场好好的婚宴就这么闹起来了,谢千月在后面都听到了消息,心里真真是恨极了江望言,让寒春出去把话说明白。
寒春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一点儿没给江望言留面子。
江望言自是不信,还非得闹着去见谢千月,江家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江阁主让人硬把江望言拉走了,谢晴雪见他伤心难过,也出来开始指责谢千月,说她佛口蛇心,口腹蜜剑。
谢兴身体刚好了点,听见自己二女儿居然在姐姐的婚礼上如此指责姐姐,气的怒火上涌,狠扇了她一巴掌,强撑着喉头的腥甜低头致歉,待回了家便又不行了。
事情闹成这个,江家也没脸再坐下去,赔罪离开了。
酒过三巡,罗执回房去掀盖头的时候,就见他的新娘子蹙着眉哭了,一时无措起来。
谢千月纯粹是被气的,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嫁给了罗执,被人闹成这样。
罗执抱着她哄了又哄,才把人哄的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