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辛厌刚离开,青银便入了殿中。
殿门一关,待隔绝其他宫人视线后,青银脸上的浅笑迅速被焦急取代,她小步急速跑到床榻边,青色裙裾翻动间没有一丝声响,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云荒殿下不见了。”
云娑瞬间清醒过来,她微微坐直了身体,稳住心神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日傍晚韦安便传了消息来,说殿下没有在太室山,也没再其他地方,半夜又传来一封消息,说是找到了拉殿下云车鹿蜀,在少室山附近,没过仍没有殿下的消息。”青银详细的交代道。
她扶着云娑坐起来,口中话不停歇道:“昨日陛下一直在,奴婢不敢来说这些事,怕被陛下听见,只回信韦安让他们仔仔细细的去找,可殿下留在身边的人本就不多,怕陛下怀疑奴婢也不敢让宫里这些人出去帮忙,以至于现在还没有收到韦安的回信。”
云娑听沈时一夜未归就知不好,轸水毒必定是发作了,连着发作七日的烈性毒即便要不了沈时的命,怕是也难维持人形了,她眉头紧蹙,有条不紊的吩咐道:“让藏在明月欢的那些妖都他们去找,少室山以及少室山附近的村落都留意些。”
青银为难道:“恐怕还是不够。”人,他们不敢用,明月欢的妖也不过十六之数。
“那就叫藏在赢雾的诸妖都去找。”云娑没有大声的歇斯底里,她微微眯着眼睛,“沈时若出事,他们以为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在赢雾活下去?没了我们庇佑,他们至今还蜗居在大荒一隅。”
“可向来有不服的,有几个大妖还曾拿我们为妖的事威胁我们。”青银担忧道,“他们不做,下面的小妖能力有限,听话的就少了。”
“正好借着此事处置了那些吃里扒外的。”云娑冷笑一声,“借着本宫的庇护,真以为不出力就能平平安安的过起日子了?之前他们猖狂本宫不计较,现在这种关头谁敢唱反调,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
精致美艳的脸庞是辛厌从没见过的狠戾,云娑摩挲着同心镯,“我刚救了陛下的命,他们敢说,我倒要看看整个赢雾谁敢在这种关头相信本宫是妖这种荒唐言论,谁敢不要命的用试妖珠试探本宫的身份?”
云娑双瞳定定的看着某处,冷声道:“这些祸害早清了早干净,本宫可没什么慈悲心肠。”
“是,奴婢一定将您的话带到,谁敢不从奴婢也会一一记好。”青银解气道。她早看不惯那些不要脸的货色了,当时拦截海漠国车架时没出力,如今得了消息一窝蜂的涌进赢雾,威胁他们,讨要一席之地。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投鼠忌器下倒是令他们行事更加发无法无天了,借着如今的时机全清了干净,不然早晚是件祸事。
“再让韦安派人随便送些海默的东西来。”云娑揉着眉心,同青银他们通气,防止一不小心说漏嘴,“我告诉陛下我的病用沈时给的深海灵芝治好了,那日他匆匆离去便是去给我找其他堪用的灵丹妙药了。”
青银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嗯,去办吧。”
不出所料,果真有妖不从,一些大妖领头,小妖跟着不动,青银传达的那番威胁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娌婵沈时两位今时不同往日,走了大运,摇身一变成了金尊玉贵的人物,又怎么敢同他们这些瓦片硬碰硬。
如此不仅不听娌婵的话,反而令手下小妖去反告娌婵身边的人是妖,要给娌婵一个下马威。
直接告皇后必定没有出路,他们也不傻,更不想真的扳倒娌婵这座大靠山。
有人举报皇后身边的一位侍从是妖的事迅速递到了辛厌的案头,虽说是只是小小一侍从,但是是皇后的侍从,还是从海漠国来的侍从,底下的官员自然不敢随意将人逮捕了,速速将消息传给陛下案头。
云娑早知道他们要出招,三言两语就磨了辛厌在玉华殿看折子,两人一起半躺在床榻上,辛厌看到了,靠在他怀中的云娑自然也就看到了。
她娇蛮的将折子从辛厌手中抽出,“我的侍从们都是用试妖珠一一试过的,确保无疑才能来服侍,真当我们海默的皇宫谁想进就进了?”
“真真是荒唐,这种造谣的折子也能呈上来了。”云娑语气带着生而高贵的轻蔑,有底气的蛮横完全不足以令人厌烦。
“陛下让人去查查举报那人吧?都是些什么不安好心的。”云娑说着,俏皮妩媚的冲辛厌眨了下眼,“我再让人赠颗试妖珠,那个贫穷落魄户怕是连试妖珠都没见过,就在这里造谣生事,也让他们见识见识,顺便测测他们是不是妖,都敢造谣到我身上了。”
海漠向来厌妖,为保皇宫安全,用试妖珠检验公主皇子贴身侍从是理所当然的,辛厌周边的亲信都用试妖珠试过,何况试妖珠这种东西对百姓来说造价高昂,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独一无二的好东西。
云娑都吩咐了,辛厌肯定不会拦着,谁知道不到半个时辰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举报那人自己竟是妖!
下面的官员接到举报就觉得棘手,不说吧,万一真出事如何是好,现在好了,自己把折子递了上去,反被皇后娘娘查出来举报人是妖,是他失察,竟然让妖混进了辖地,还听信了妖言。
谁知道祸事远不止此。
海漠国人向来是四海列国最厌恶妖族的人,因此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查出一个妖后,揪着对方不放手,顺着查到对方经常接触的几人,试妖珠一测都是妖。
辩解声还没出口就被抓住,一刀刺丹田,一刀刺心脏,一刀直接剁头。
消息传到云娑耳朵里时,她正在花亭中赏花品茗,容貌比花艳,气质比茶雅淡,神情并没有多畅快,她眉目染着一缕哀愁,始终忧心记挂着沈时。
不多时,有婢女小跑来,轻快道:“娘娘,云荒殿下来看您了。”
“在哪?”
不仅云娑,青银也很是惊喜,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张望起来。
不多时,沈时身着一袭翡翠金线滚边袍出现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金镶碧玉冠束发,尊贵不失雅致,俊美清朗的谪仙之貌将他身前的引路宫人衬的如无物,叫人一时只能注意到他。
见到云娑,他神态温和,不赞同的责备道:“阿姐身体不好,应该多在宫中静养,怎么来花园中受风吹。”
“在宫里待的无聊,出来一会儿不打紧的。”云娑笑着回了句,给他倒了杯茶。
不用云娑吩咐,有婢女打发走引路的宫人,有婢女将香炉中多加了隔音的香料。
不如沈时随身的银香囊珍贵,味道也比沈时随身的紫雾刺鼻些,只是胜在无色,如烟雾袅袅而升,仅有的小瑕疵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中也被遮住了。
不待沈时说话,云娑见他平安回来,心中大石已然落下,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先对青银吩咐道:“派人将那些祸害都处理了,打不过装作不敌就好,不要同他们拼命。”
她之前只叫人处理了几个小妖,想着后面找沈时还需要他们,现下沈时已经回来了,那些祸害也不必留了。
“出什么事了?”沈时不解的问道。
“这些事晚点儿说也不妨事,先说说你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路上轸水毒发作了?”云娑反问他道。
“嗯,轸水毒发作,我跌落云车………”沈时顺着说起自己在少室山遇到的小破孩儿,“……他身体很是奇怪,我便想着让你派人去谢家多打探些。”
沈时初来乍到时每日都有大把的贵族相邀赴宴,唯恐有人发现破绽,再则为了躲清静,在云娑安定下来后,沈时便去了太室山中,有事相商也是直接去玉华殿找她,现如今对赢雾这些贵族的事情知晓很是浅薄。
“他们既然有心,有关谢呈的消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探出来的,我尽力帮你。”云娑道,她看向沈时关切提议道:“你何不先把他掳回来?”
沈时摇摇头,“我身上的轸水毒发作时间不定,他体内的异常估摸着也是间歇性的,强掳回来意义不大。”
沈时既然如此说了,云娑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谈起自己这边的事。
“他们猖狂的时间也够久了,如今处理了再好不过。”沈时听完附和道,对云娑的处理显然极其满意。
“他们修为不低,已经修出了妖丹,服食了刚好大补。”她早想好了一箭三雕,她需要他们的妖丹进补,总不能白白任他们猖狂三年。
沈时皱了下眉,“服食抢夺的妖丹不仅会令修为止步,还会扰乱心神,严重甚至会失去自我,走火入魔,你真的想好了?”
“只服食一颗应当无大碍。”云娑眼神闪烁道。
沈时见状,已经猜到了什么,恨铁不成钢道:“又是为了辛厌?”
“一颗妖丹又能活很长时间呢。”云娑望着面前的摇曳生姿的群花,轻声呢喃道。
沈时神情不虞,却也懒得说那些陈词滥调。
他记得以前的云娑行事雷厉风行,劫婚海漠公主时果敢冷静,狠辣强大,在鱼龙混杂的大荒中也是有名的大妖,如今遇上辛厌真是失智又失魂!
沈时很早之前就觉得云娑在辛厌面前不对劲儿,只是云娑对他一直搪塞说做戏,如今他不禁再次怀疑,“你怕不是早就看上了辛厌?”
云娑莞尔,“我们很早之前确实见过。”接着她克制的抿起嘴唇,敛起眉眼对沈时道:“抱歉,拉你入伙时没有全部告诉你。”
沈时骂了声,有些失控道:“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求真情,续前缘。”云娑道。
沈时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些什么。
让云娑殊死一搏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她很早之前就想清楚了,为此缜密计划,孤注一掷。
“当我得知海漠要将公主嫁入赢雾时,我就知道机会来了。”云娑缓缓起身,海棠宫装繁琐的拖在地上。
“海漠同赢雾谢距万里,婚约是三百年前父辈们共同征讨妖族订下的,他们从来没见过面,多好的时机啊!简直是上天恩赐。”
她妩媚娇艳的脸庞上浮现出回忆之色,她摩挲手上的同心镯,接着说道:“大荒中修为比你高深的大妖比你多很多,但他们都不敢同我一搏,他们怕死,只有你,哪怕是九死一生你也愿放手一搏,那时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只是所求不同罢了。”
“沈时,我们来此的目的本就不同,你不想躲躲藏藏的活着,我不想孤独一人。”云娑轻叹一声,“等我得到他们的妖丹,我便将你的妖丹还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沈时没好气道:“不如你再多等等,看看辛厌是否值得你赔上这么多。”
他怕云娑不明白他的意思,带着怒其不争的怨气告诫道:“三年后你果真意决再服食他们的妖丹,别早早吃了又后悔。”
“好。”云娑浅笑答应。
*
收拾那些小妖自然不在话下,现在对象成了大妖,过程不可能顺顺利利的,侍从们按照云娑的吩咐,也不拼命,早早装作重伤躲开,免得到时候反被发现自己的妖精身份。
他们躲的开,赢雾有的人躲不开。
三个大妖在地方大闹,一开始众人都没准备,还当是先前那些小妖,吃了大亏,城中百姓也是伤亡惨重。
三位大妖在城中破口大骂当朝皇后,说他们根本不是海漠国的公主皇子,是大荒的妖,一只九尾狐狸精,一只青腹白蛇。
此地恰好是谢家的地盘,小妖的事情已经令他们焦头烂额了,谁知道不到三天的功夫又惹了这么大的事,不止小妖,还有不止一只的大妖,谢家修为深厚的都火速往出事的地方赶。
这么多妖同时出现在赢雾是从来没有过的,千年不遇的事情,突然在他们谢家的辖地上出现了,倘若一个处理不好,陛下会怎么想?皇后会怎么想?其他那些大家族又会如何借题发挥?
三个大妖闹着便向城门的方向而去,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闯入皇宫杀了那条狐狸报仇,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可此时谢家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见他们想跑,奋力拖住。
但凡跑了一只,便又是罪加一等了。
恶战了两刻多钟,谢家不计代价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一只大妖,活逮捕了两只大妖。
地方突现三只大妖的事可谓是举国震惊。
妖怎么来的?
还一下子来了如此多只?
三年了都没有人发现?
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
赢雾还安全吗?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要命。
三个大妖在城中辱骂皇后,滥杀无辜百姓,谢家家主谢霖留下三弟安抚百姓,又命人将两只妖押往皇宫,自己先一步急匆匆进宫面圣。
路上,谢霖接到四弟消息说其他家族的攻讦已经开始了,更有恶意的推测说他们谢家与妖族有勾结。
这一项最为致命。
也是谢霖为什么一定要留两只大妖活口,免的到时候又有人说死无对证,现下他们谢家问心无愧,这一项诛九族的罪名万万不能背。
谢霖坐在云车上,天圆地方的脸,下颌上留着一截山羊胡,他阖眸细细想着等会儿见到陛下该如何说,回顾着整件事情哪里是否处理的还有纰漏之处。
那两只大妖若是叫嚣着别人就好了,谢霖心道,如此的话他还可以将祸事推开一部分,趁机转移视线,可偏偏他们叫骂的是皇后。
他要是真敢信上一字半句,让皇后用试妖珠试试,他们谢家上下现在就可以转世投胎了。
谢霖进宫面圣,二弟谢雩携厚礼去登门拜见沈时。
*
沈时虽说是别国皇子,可也是皇后亲弟,皇后得宠有目共睹,有他劝说一两句那效果自然是敌别人千句百句的。
沈时暗道来的及时,刚好可以顺着试探下谢呈的事情,他命人将谢雩请进来,“谢大人。”
“云殿下。”谢雩和谢霖有六分相似,同样一副颇具威严的面貌,显然来得匆忙,只来得及换了破损的外袍,里面中衣衣领上仍有斑斑血迹。
沈时没等谢雩的话出口,先发制人道:“你们勾结妖族真是好大的胆子!”
“没没没!”谢雩被他突然的冷喝吓的心口一跳,海漠国最厌妖的事果然不是作假,他连忙道:“我们谢家怎敢勾结妖族,这是他人诬陷,还请云荒殿下明鉴。”
“那么多的妖在那儿待了三年,你们谢家就一点也不知道?”沈时神色嘲弄道。
“下面官员尸餐素位是我们失察之过,可勾结妖族一事却是没有的。”谢雩回答。
沈时冷哼了一声,端起茶盏,余光注意着谢雩的神情,道:“可我听说,你们谢家和妖族可是十分有渊源,家族还同妖族通婚,诞过半妖。”
谢雩明显有一息的慌乱,不过很快便被掩下,他斩钉截铁的反驳道:“绝无此事!”
沈时抿了了口茶,放缓了语气,“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赢雾国对妖族没那么深痛恶觉,只是通婚。”他故意停顿了下,撩起眼皮冷冷的看向谢雩,“得与妖接触才能催生情愫,你们谢家同妖族接触不是一两年了吧?”
谢雩大惊失色,“我们谢家与妖族不同戴天,殿下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帝都如此说的可不再少数。”沈时淡淡道,“真真假假想来总是有那么几分真的。”
谢雩暗暗咬牙,额头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以此揣摩,你们谢家和妖族有龌龊也是正常。”接着,沈时语气更为严厉,“你们谢家想将女儿嫁入皇宫,可惜两国有婚约,你们嫉恨我姐姐,竟然还指使妖来诬告我姐姐!实在可恶!”
他话一落,将茶杯远远掷出,重重敲在谢雩心头,他听着沈时越说他们谢家罪过越大,简直是要把这事盖棺定论按死在谢家头上,着急道:“殿下,没有的事啊!我们如何敢对皇后不敬!我们谢家一片赤诚……”
“我说的哪件是假?是说你们辖地的妖有妖诬陷你们了?还是那些妖没有诬陷我姐姐和我?至于半妖之事,我来赢雾虽晚,可其他家族传的闲话想来也是有几分可信。”
谢雩来不及想究竟是谁家捣鬼,忙呼:“殿下,误会,都是误会!”
他心一横,权衡利弊后解释道:“我们谢家确实有位半妖,可那不是我谢家女同妖族两情谢悦而生,大妖强掳了她!我们救她回来时,她已经要临盆了,诞下孽子,她便亡故了,我们本说要掐死那个孽子,可他到底是我们妹妹的遗腹子,老太太不舍得,就留了那孩子一命。”
“我们谢家憎恨妖族还来不及,如何会同妖族联手啊!”
谢雩见他神情有所缓和,稍稍松了口气,“此事有关妖族,是大事,我们谢家特地上书奏表陛下知晓,陛下仁慈,不曾发落无辜那孽子,但毕竟此事不光彩,那孩子便一直在谢家,养在不起眼的院落内,简单给口饭吃罢了,从来不曾让他出去见人。”
“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背着你们在外面呼风唤雨了,此事说不定就与他有关。”沈时继续诈他。
谢雩见他不依不饶,算是知道海漠厌妖至极,“那孩子才十五的年纪,而且说到底也是妖,我们不曾教他如何引气入体,他根本就是一介凡人,万万不可能有殿下说的通天之能,何况我们知晓皇后娘娘不喜欢妖,已经将他远远送走,藏在一座无人烟的山中,他没有灵力,是逃不出来的。”
谢雩说完又把话题拐回来,“我们谢家同妖族不共戴天,对赢雾对陛下绝无二心。”
“那谢望舒呢?我听说她可是一心想入宫的。”沈时问道。
“我小妹对陛下并无觊觎之心,只是从小被宠坏了,性子张扬的过分,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造谣生事。”之前他和大哥确实有此想法,只是小妹不乐意,此事就作罢了。
谢雩解释道:“都是一些酸书生,说书先生胡诌的,他们就喜欢说些显贵们的事,不求真假,只求曲折跌宕,吸引眼球。”
“果真?”
“不敢欺瞒殿下。”谢雩道,“我小妹府上乐伎伶人三千之众,玩的不亦乐乎,真真是无稽之谈!”
沈时点点头,沉吟片刻,开门见山道:“我知晓你此行来做什么,是怕我姐姐落井下石针对你们谢家?”
谢雩听见他的用词吓的又是浑身一激灵,“不不不,皇后宽厚,心肠最是慈悲,这事是我们谢家之过,我们谢家不敢推脱。”
他手掌轻挥,桌上出现两个小匣子,谢雩站起身来,将两个匣子打开,恭敬道:“这一匣子小玩意儿是给殿下的,这一匣子是给娘娘的,不敢求娘娘美言,只是孝敬娘娘,求娘娘莫要因妖族祸害动气了。”
沈时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见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法衣,法宝,心底十分满意,“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进宫一趟。”
“谢谢殿下,殿下以后有任何吩咐,我们谢家义不容辞。”
沈时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没信这话。